顏嘉柔:“…………”杜妙啊杜妙,你可真是一點兒都不妙。
此話一出,其餘幾位世家小姐的臉上,神情都愈發微妙,不是,敢情又多了一個來搶花的?
雖說眼前的這位清河公主,名義上是公主,可不過是佔了個封號而已,整個魏國都知道她既沒入玉牒,和幾位皇子也無血緣之親。
說穿了,她要是對蕭徹有什麼心思,也完全可能。
可是……
王若櫻蹙眉道:“公主與三殿下,不是一向都不睦麼?”
這般問法,倒像是坐實了她就是為撿蕭徹投擲的芍藥來這兒的。
雖然事實也確實如此……
顏嘉柔實在頭大,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本就不擅說謊,剛才好不容易說了一個,結果因為太蹩腳被當場拆穿,她恨不得立刻找個地縫鑽進去。
眼下要讓她再說謊,是萬萬不能了。
反正她們已經認定她就是來這兒撿芍藥的了,她便索性破罐子破摔,好歹把花要回去,否則不是白白丟臉了麼。
想到此處,她咳嗽了一聲,抬頭迎上她們的目光,深吸了一口氣道:“我就是來取蕭徹投擲的那朵芍藥的……我自然是和他不睦,要這花的理由也決不是你們想的那樣……總之,我自然有我的用處……”
那朵芍藥眼下正在王若櫻的手上,她咬了咬牙,走上前去,朝她伸出了手:“王小姐,給我吧。”
雖然知道自己這麼做有些不厚道,畢竟凡事講究先來後到,而她無疑,是來的最晚的那個。
可她沒有辦法,她比她們任何一個都需要這朵芍藥,也只能對不住了。
而且她們就算得到那朵芍藥又如何,她知道蕭徹並不喜歡她們中的任何一個,脫離某種特定寓意,這也不過是一朵普通的芍藥罷了。
見王若櫻並沒有配合地把芍藥交給她,顏嘉柔閉了閉眼,第一次仗著身份施壓:“我是公主,怎麼,你們要忤逆我的意思麼?”
王若櫻蹙眉打量著她,這位冒牌公主,今日的舉止似乎十分反常。
從前對她的印象,是驕縱天真,但也僅限對幾位皇子,在外人面前,她倒是一向低調,從不與人為難,怎麼偏偏今日在她們面前倒擺起了公主架子?
為了拿到那朵芍藥?也真是奇了,她既不喜三殿下,那要那朵芍藥又有何用?
偏又不肯說出理由,肯定有古怪。
不會是又想作弄三殿下吧?或者弄爛這朵芍藥,敗壞三殿下的兆頭。
她們這般珍視,她卻要如此作踐。
倒更不能給了。
她這個冒牌公主,原也沒有什麼份量,不過是仗著父親救過江貴妃,才得了陛下的寵愛,可如今貴妃既已薨逝,想必連帶著她的寵愛,也要消弭不少,就更不必把她放在眼裡了。
只是到底佔了公主的尊號,明面上還是不能對她不敬。
她說什麼,自然也當遵從,這般想著,便伸手將花遞了出去。
餘下的幾位世家小姐自然也是這麼想的,所以盡管面上神色多有不忿,但到底也沒阻止王若櫻將手上的芍藥遞給她。
顏嘉柔見她給得這麼痛快,歡喜地伸手去接,不料王若櫻瞧不上這個冒牌公主,卻又不好明著忤逆,便刻意不鬆手,暗地裡使了勁,想給她個教訓。
顏嘉柔一時掰不開她的手指,便加大了力道。
孰料王若櫻突然松開了手,她猝不及防,身子往後仰去。
雙手在半空中徒勞無用地掙紮了幾下,眼看就要跌倒在地,斜刺裡突然橫出來一隻手臂。
那隻手臂環過她的腰肢,修長的手指鬆鬆搭在她的腰窩。
緊接著,她跌入一個熟悉的懷抱。
胸膛肌理分明,略有些硬。
鼻尖縈繞著淡淡的香味,她吸了吸鼻子,便有一大股氣息猛地竄入鼻腔……是沉水香!
她睜圓了眼睛,抬頭一看,果然是蕭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