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寶福說:“孩子喜歡就好嘛。”
薛屏無奈搖搖頭,背上背簍,兌了一大罐蜂蜜水、三菜個饅頭就跟李寶福上山了。
這尚書村不遠就鄰山,兩人一路不停不到小半時辰就進了山。
山林裡全是參天古木或大片竹林,山裡贈物多,冬筍、車前草、板栗等應時節出現。
冬筍才冒尖,不好找,兩人上攀下滑找了許久才挖著兩顆小的。
靜謐竹林裡,李寶福吃薛屏的饅頭,薛屏吃他的板栗,說:“去年你住三裡村的堂哥不是想給你過個孩子嗎?你咋不答應?”
李寶福說:“他是孩子太多養不起才想給我,而且我和莊生哥商量過,以後不一定非得有孩子。有了孩子得天天為孩子操心,我帶過兩侄兒幾天都累得慌,別說帶一輩子。”
薛屏卻道:“養孩子都這樣的。”說著他神神秘秘地低聲問:“你和莊生整日膩著不無趣嗎?”
無趣嗎?
李寶福覺得這日子一點都不無趣,日間兩人一起下地幹活,雖說是趙莊生幹重活,李寶福坐在小凳上鋤草、播種、陪趙莊生說話,但也是一起的;吃完午飯,抱在一起睡一覺起來繼續幹活,織布的織布、挑糞的挑糞,雖是各司其職,卻共為家庭。
到了晚間床帳一放,昏天黑地來幾次。
這長夜漫漫,莊稼漢渾身都是力氣,好起來那叫一個酣暢淋漓。好些次李寶福都累得快暈過去,而趙莊生還沉浸其中。
到最後,已累得沒力氣的李寶福瞌睡也就來了,等趙莊生把自己擦洗幹淨就尋到他懷裡抱著自家男人睡了。
翌日晨起,亦如昨日生活。
李寶福:“不過屏哥,你這兩年跟蟠哥倒是很少吵架了。”
也很少捱打了。
“我那是大度不跟他吵,”薛屏將板栗咬得咔咔響,“無趣?我跟他過那日子不是無趣,是毫無生機!你是沒瞧見他,整日不是說我播種時節不對就是說我插秧沒對,就連我掃個地他都要罵大半天。”
李寶福:“他說你是為你好,他要是不在意你,才不會跟你說這些。”
薛屏“唔”了聲,正色道:“這個也是,他這個人就是木訥嘴硬。”
李寶福頷首,接著薛屏又道:“莊生也呆呆木木的,你不覺得他無趣嗎?”
李寶福瞥了眼薛屏,說:“莊生哥才不呆呢。”
薛屏“喲”了聲,戲謔道:“真假的?”
李寶福眉心微挑,不置可否。
薛屏用肩膀撞了下李寶福,說:“你倆是他主動還是你主動?”
李寶福道:“肯定是他啊。”
薛屏吃吃笑道:“他花樣多嗎?”
李寶福搖搖頭,說:“床上事不就那幾樣嗎?還有什麼玩法?”
“話不能這麼說,”薛屏說,“有可多玩的了,什麼地方都能玩。”
李寶福好奇地打量薛屏,說:“什麼好玩的?給我說說。”
說起這個,那飽覽群書的薛屏就有的是經驗,當即忘了挖筍事跟好徒弟李寶福傳授起來。
李寶福聽得面紅耳赤,尤其是聽見兩人今夏午後還滾自家油菜地,說:“不熱嗎?”
“熱!但很刺激。”薛屏說,“不過有蚊子咬屁股。許蟠沒被咬,我倒是被咬了好幾個包。”
“誰讓你屁股露在外面,”李寶福鬱悶道,“之前有次我也是,蚊子就就咬我,都不咬莊生哥。”
在地裡幹事,李寶福有過很多次,但都是早春時節,油菜花開得正豔時。在那金黃的油菜花田深處,李寶福修長筆直的腿掛在趙莊生精壯結實的臂彎裡晃動。
兩人大汗淋漓,李寶福憋不住聲只得低聲嗚咽,趙莊生怕他聲喊大了就捂著他嘴,哄道:“馬上就好,寶福別哭。”
“沒咬前面就不錯了,”薛屏說,“但那蚊子實在毒,我屁股上的包三天不散,害我被許蟠嘲笑好久呢。”
李寶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