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 章 南瓜粥怎麼樣?我再切兩……
小李四手腳快, 將買來的石灰、糯米漿、黏土混合好,再將泥路不平的小院用犁耙反複耙平,而後一手磚石一手石灰砂漿,依次青磚鋪平在院裡。
不過三天, 小李四就將磚在院裡陳鋪完畢。青磚平整無縫, 錯落有致, 一路從屋門口鋪到院門,就連側院都鋪了些。
屆時這院裡曬起油菜和穀粒來,那將是一道別樣美景。
李寶福和趙莊生站在廚房門口, 見青磚在夏陽下泛著光亮, 眼裡是藏不住的喜悅。
磚鋪好,得曬幾天。
兩人出門走路都避著磚石, 那石灰砂漿有多出來的, 小李四就幫他們把路面不平的廚房和臥房填平。整個家頓時光亮不少,夜裡李寶福起來看蠶見那月光下的青磚,嘴角都合不攏。
“買石灰砂漿用了一錢二,小李四工錢三十六文, 磚兩錢四,這三天菜錢五十四文,”趙莊生算著李寶福記好的賬,說,“前日賣了兩匹布,一貫一。家裡餘錢除了夏稅還有五貫五,這批春蠶已上簇結繭。我聽村長說這次是二十六文一斤, 家裡估計能有三十六斤,能賣九錢三,到時還得有六貫多錢呢。”
李寶福掐著手指算, 算了幾圈後,笑著說:“那這院裡鋪完磚感覺沒花錢啊。”
趙莊生摸摸李寶福的頭,說:“是這第一批春蠶的錢算進去了,不過咱們現在錢也夠。”
莊稼人最安心的就是兜裡有錢,倉裡有糧,李寶福和趙莊生如今是兩樣都有。
李寶福和趙莊生用青磚鋪院的訊息在村裡傳開,不少人都來瞧。
其中有賀喜的,也有說花這錢不如拿來蓋房子的。但李寶福和趙莊生不在意這些,畢竟這泥院鋪上磚,日後曬糧食方便,下雨天院裡也不是爛濘的。
薛屏來還年尾借的四錢銅板時瞧這磚院也新鮮,問李寶福花了多少錢後,也說想鋪一個。
李寶福收好錢洗了盤櫻桃擺上,笑著說:“屏哥你家院比我家大點,這磚怕是得要八十多,一塊磚五文的話,得要個四錢左右,還有石灰砂漿及工錢這些,怕得六錢。”
薛屏拿了顆櫻桃給薛雲,沉吟須臾,說:“那還還行,我攢攢就夠了。”
李寶福打趣道:“這樣會過日子了?這可不是你啊,薛大少爺。”
薛雲瞧見貍貓小木子,鬧著要下地。
薛屏把薛雲放下,用根繩子牽著以防不會走路的她摔了,說:“這院裡太爛確實不好,昨天不是下了小雨嗎?我娘去喂雞差點又摔了,何況雲雲也大了,愛在院裡亂跑亂爬,我怕她按著石子什麼的,所以我想鋪磚還是不錯的。”
李寶福上上下下將薛屏打量幾圈,笑著說:“看不出來,你這有了孩子,突然就這樣心疼人了?”
薛屏剜了眼李寶福,說:“本來就很心疼人,你以為誰都是許蟠那懶東西啊。”
李寶福被逗得哈哈大笑,薛屏見薛雲跟著那貍花貓爬了兩圈,褲子蹭了一層灰,頓時怒道:“薛雲!才給你換的褲子!”
南風吹動的小院裡,李寶福悠悠品茶,薛屏給薛雲拍褲子上的灰,貍貓在李寶福腳邊打哈欠。
蠶上簇結繭時,第二批蠶也已四齡,李寶福仍每天泡在桑樹地裡。
一夜南風來,吹得地裡油菜東倒西歪,李寶福揹著桑葉回家見這油菜杆歪著伸出來,便知這油菜成熟,趙莊生又要忙了。
李寶福揹著一大筐桑葉回到家,見天不亮就出門賣蠶繭的趙莊生已回來坐在凳子上歇氣喝水。
李寶福進廚房,把桑葉倒在竹蓆上散熱,說:“你休息會兒,等會兒咱們去四姐家,大姐她們怕是已經到了。這蠶怎麼吃那麼多?不過哥,你說我們明年要不多養點蠶?”
蠶嬌貴,這桑葉直接倒在磚石上,要是染了什麼髒東西,吃死了蠶可不好。為此李寶福仍是把桑葉倒在竹蓆上散熱。
他又道:“我方才還聽薛屏說,村長家今年第一批蠶繭就有六十斤。這一斤二十七文,賣了一貫六呢。”
趙莊生說:“不用。我們兩個別養那麼多,有錢買肉交稅就好。不然這蠶養太多,我倆也辛苦。”
這一顆心日夜吊在蠶身上,白日摘桑葉,晚間隔一個時辰就起來喂蠶的辛苦,李寶福想想也是算了。有多大本事掙多少錢,他和趙莊生沒那麼多精力,掙點錢夠花便是了。
趙莊生從背簍裡拿出幾包糕點和幹果子,說:“這次我們的蠶不錯,三十三斤,八錢九。那收繭老闆多給了九個銅板,湊了九錢。”
賣了蠶,家裡有六貫五,別說今年的兩次稅,明年的都有了,兩人可謂是身價富裕。
李寶福笑著說:“老闆人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