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被諸承淵這般護著的諸承淵的小弟子,看來也不是什麼易於之輩。
再次將不得招惹這一對師徒的念頭刻入肺腑後,在場之人皆不敢打擾兩人的溫馨相處。
還是祈懷月提醒過後,諸承淵才有心思看向場中的眾人。
劍尊的黑眸冰冷淡然,他的手貼在少年人溫暖柔韌的腰間,幾乎想要向天下昭示:祈懷月便是他的道侶,日後若有人冒犯他的道侶,就去與鳳雲宗宗主團聚……
然而此話抵到舌尖,在小弟子帶著略微不安緊張的注視下,諸承淵又明白了祈懷月並不想要揭露出這一層關系的心思。
他只能沉下略為躁動的心髒,寒聲道。
“便如諸位所見,我視弟子重於我之道途與性命,若我聽到旁人一句非議我之弟子之言……”
觀淵劍尊如有實質的目光,在場中正派宗門的長老,宗主身上掃過,幾乎如同山巒覆頂般帶著讓人不敢置喙的沉重與冰寒殺意。
“……便是與我結為生死之敵。”
鳳雲宗宗主的骨灰已然消散,然而在場眾位在外都是凜然不可一世的上人尊者,都露出格外恭敬溫順的神色。
“聽奉上尊之令。”
諸承淵不想和這群有無數心思的修士多言。
這群人既然不願涉險,只想奉他為首,指望他頂著天下蒼生的重責,去平定修真界的動亂,那麼無論是發自內心的敬意,還是表演出的溫順,都最好安守自己的本分,不要對他的懷月動些見不得人的心思。
劍尊如寒夜的黑眸,閃過冷冽的劍芒。
“正”與“魔”,從來只是他的一念之間。
若不是他的懷月愛他的正道……
將略有些危險魔性的念頭壓下,諸承淵思索片刻,最終還是牽起少年的手。
“懷月,你可願信我?”
祈懷月毫不猶豫地一點頭。
諸承淵心中最後一絲猶疑,也終於消散。
他輕輕撫摸著少年柔順如綢緞的墨發,劍尊低聲道。
“我終是,不放心留你一人在外。”
即使有天霄宗,有孟玄素,容明玦等人能保護他的小弟子,可在諸承淵眼中,這世上再無一人,能讓他全然放心地交託出他的懷月。
既然如此,他寧願讓他的小弟子與他一起共赴界縫之中。
只要他不死,他便能護住他的小弟子。
可若是界縫另一端的世界,危險到能讓他……
諸承淵眸底湧動著沉暗不明的光。
他的懷月,前世願與他共赴黃泉,今生……
他可還會如這般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