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然而謝端閔看著被三位真傳弟子圍住的祈懷月,胸膛是無比壓抑的沉重。
他能諒解謝越和為了滿足渴食血肉的慾望,在豢獸宗一次又一次惹出需要他出面收拾的爛攤子,卻不能忍受謝越和惹下的禍事,將祈懷月也牽連進來。
如果不是謝越和打了祈懷月的主意,身上有傷的謝越和怎麼可能費勁力氣來到路途如此遠的懸崖上,又恰巧被祈懷月發現。
對謝越和的本質有了數十年再深刻了解不過的謝端閔,面無表情地弄醒了被打暈過去的青年。
即使再如果想知道祈懷月此刻的狀況,他也知道,作為謝越和兄長的他,此刻沒有資格靠近的祈懷月,關心少年的安危。
謝端閔俯下身,在謝越和耳邊元神傳音地無聲問道。
“你,來此處做什麼?”
看著謝端閔臉上難得出現的冰冷嚴肅神情,被控制住要害的謝越和反而勾起唇角冷冷譏笑的弧度。
他真是厭惡透頂了,謝端閔之前端著的正人君子的惡心模樣。
而他也知道怎樣才能最大程度地惹怒謝端閔。
“當然是,為了讓你的小道友,來救我。”
謝越和如同吐露著蛇信般輕飄飄的話語,讓謝端閔眼底的沉色更為濃重。
謝越和心中的快意越發濃重,他甚至想要將手中緊握的瓷瓶,展露給謝端閔,讓謝端閔知道,祈懷月為了救他,付出了多大的代價。
可一想到他這麼做後,謝端閔必然會奪走他手上的瓷瓶,一種冰冷不悅的感覺,又似乎封住了他的唇舌。
他這一生能得到的東西,已經少之又少。
既然祈懷月送出了這瓶藥,瓷瓶自然也是他的,他為什麼要把屬於自己的東西交出去?
然而謝端閔敏銳地察覺到了謝越和略微僵硬的身體姿態,再瞭解謝越和不過的他,幾乎毫不猶豫,就用神識掃了一遍謝越和的全身。
“交出來。”
神識掃到謝越和握著的瓷瓶上,屬於觀淵峰的門印,謝端閔突然覺得彷彿身體都被沉鐘狠狠一撞。
他從未像現在這樣,如此深刻地意識到,謝越和已經無藥可救了。
“別讓我動手。”
然而謝越和麵無表情地握緊手上的瓷瓶。
謝端閔的神態更冰冷三分,他面無表情地一根根掰開謝越和的五指。
即使聽到隱隱骨頭斷裂的聲音,謝端閔也沒有停住手上的動作。
直到拿出謝越和手上的瓷瓶,謝端閔開啟瓷瓶,肉眼估摸著丹藥的品質。
作為處刑司司主的真傳弟子,他對宗門律令再清楚不過。
“按宗門律令,偷竊三千顆靈晶以上的丹藥,即可逐出宗門。”
謝端閔頓了一會兒,他閉了閉眼,聲音幹澀卻嘶啞地說道。
“越和,你回家裡去吧。”
祈懷月原本一點都不想再和謝越和扯上半點關系,可遠遠地聽到謝越和與謝端閔的對話,他心中沉重一嘆,無數次地反省道。
他為什麼要拿良心喂給謝越和,拿去餵狗不好嗎?
“謝道友,這瓶丹藥,是我送給令弟的。”
祈懷月簡單地描述了一下事情的經過。
“今早我想看日出,來到這裡的時候看見他,見他要掉下去了就幫了他一下,救的過程中,令弟骨頭斷了,一顆丹藥難以癒合,我就送了他一瓶丹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