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間有言,子不教,父之過。師徒間亦然,懷月,沒有教導好你,也是我作為師尊的過錯。”
諸承淵確信,自己絕不會如小弟子的前師尊一樣,用手訓來懲罰本應該是自己沒教好過錯的少年。
所以,他寧願代祈懷月受過。
祈懷月像是想通了什麼,他哽咽著用驚訝,複雜,又充滿期冀的眼神,小心翼翼地問道。
“師尊,難道說——
您真的是我的親生父親嗎?”
這一瞬間,祈懷月終於想通了師尊對他的這些毫無界限的寵愛和包容,到底從何而來。
如果,如果師尊真的是他這具身體的生身父親,一切的問題都能解釋得通了……
而容明玦等人也是一臉“我是不是聽到了什麼應該被殺人滅口的修真界隱秘”的驚駭神情。
然而等祈懷月回過神,感覺到周圍前所未有的低氣壓,他再抬起頭時,看見的就是師尊前所未有沉鬱冰冷的面孔,還有師尊冷漠地再度抽出一把戒律金尺的果斷動作。
“師尊,不要啊!!”
祈懷月死死握住師尊原本壓在他掌心上的手,以防師尊再一次用戒尺打上手背,少年的身體甚至格外用力地壓到了師尊手上。
“師尊,我知道錯了,您不要生氣,不要懲罰自己,剛剛是我胡說八道……”
祈懷月承認剛剛是自己腦子一時犯渾。
修真界早有檢測血脈的法寶,原主母親出身青樓,如果不是檢測出他這具身體確實是祈府的血脈,祈府也不可能接他回來。
換言之,剛剛師尊聽了聽他這番胡說八道,差點被氣得又想用戒律金尺懲罰他自己。
祈懷月無比心虛。
排除掉這種可能後,看著師尊的動作,祈懷月再想到剛剛戒律金尺落在師尊手背上的力道,眼淚又心疼得忍不住滾落了幾顆。
明明是師尊捱打,可他剛剛的感覺就像是自己的心髒被戒律金尺狠狠打了一下一樣。
祈懷月倒寧願剛剛師尊真的用戒律金尺,打他的手心。
而看著自己的小弟子抽泣著眼眶通紅,眼裡籠罩著脆弱的水霧,蒼白的面孔大顆大顆地滾落下淚珠的模樣,諸承淵剋制住心中的刺痛,將他的小弟子輕輕抱入懷中。
“懷月,不哭了。”
可師尊的語氣越是溫和,祈懷月越是難以忍住眼中湧出的淚水。
前世失去師尊的痛苦,和現在懊惱師尊代他受懲的心情糅合在一起,祈懷月努力咬住自己的唇瓣,想要止住自己抽咽的淚水。
然而察覺到了少年的小動作,劍尊毫不留情地伸手,捏住了祈懷月的下頜。
“鬆口。”
看著少年淡色唇瓣上格外深刻,甚至隱隱滲出血跡的齒印,諸承淵淡聲道。
“懷月,我看見你不愛重性命時的感覺,便與你此時的所感所念一樣。”
“日後若是你再做出不顧自身安危的事情,你涉險一次,我便再罰自己一尺。”
祈懷月被嚇壞了。
他一想到如果自己真的做錯了事情,師尊就要代他受罰的場景,身體忍不住微微戰慄。
“我,我下次真的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