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容明玦摸著祈懷月頭的那一幕,諸承淵眉間微蹙。
稍微靠近諸承淵這一邊的容明玦完全要靠著自身的理智,才能忍住在不斷湧出的生死危機下防備的念頭。
“師尊,要不——讓我來教導小師弟吧?”
在諸承淵緩緩移來的目光注視下,容明玦有種彷彿身處於萬劍峰,被無數鋒利劍氣即將斬為千刀萬片的膽寒感覺。
難道是他剛剛的措辭有哪句不當,惹怒了師尊?
容明玦的腦子飛快思索著自己剛剛的問話,卻無論如何都找不出觸怒師尊的原因。
而祈懷月原本也想答應下來。
可感覺到彷彿冰冷凝固的氣氛,一股危機感迫使他改口。
“我劍道上的天賦應該不好,還是不必麻煩大師兄了?”
諸承淵淡淡問道,“何人說你劍道天分不好?”
容明玦感覺到師尊劍氣抑制下的一絲恐怖殺意,他此刻格外努力控制住自己的玉凝劍。
如果這份殺意是對著他去的,也許他連拔劍的機會都沒有。
而看著一無所知的小師弟,容明玦冥冥之中生出了一點明悟。
或許,師尊的這份殺意,與小師弟的話語有關。
祈懷月搖頭。
“是我自己察覺出來的。”
然而看著少年柔白麵孔上流露出的失意神情,諸承淵心中的殺意更深。
“是他教導你的嗎?”
諸承淵甚至不願說出“前師尊”那三個字。
他們身邊的容明玦三人也忍不住豎起耳朵。
師尊和小師弟說的這個“他”是誰?
怎麼好像師尊和小師弟之間,還有他們不知道的秘密?
祈懷月有點茫然,但回想了一下師尊說的“教導”兩字,他很快就想起了自己和師尊說過的“前師尊”的事情。
謊言最大的壞處,就是得用一個又一個謊言去圓。
祈懷月有點緊張,卻還是努力鎮定地說道。
“當然不是,師尊……”祈懷月意識到自己的稱撥出了問題,他立刻改口,“前師尊一直對我呵護有加,他好像也不願教我劍道,我才覺得……可能是我自己的天資太差……”
在觀淵劍尊沉寒的威壓下,祈懷月的聲音越來越小。
看著祈懷月不安窘迫的神情,諸承淵對那位沒有履行好教導保護之職,卻牢牢佔據著祈懷月心中“師尊”地位的修者惡感更甚。
只是此刻,比起一定要找出那人的殺意,他更想先安慰自己失落的小弟子。
“你的天資並不差。”
諸承淵頓了頓,不過一念轉過,他就想明白了祈懷月剛剛低落的原因。
“我剛剛不許盛登星陪你練劍,是怕他把握不好分寸,練劍途中傷到你,更何況你剛剛踏入修行,當以固本培元為先。”
“待你的靈氣通道鞏固,我便教你練劍。”
諸承淵看著祈懷月,字字沉聲而肯定。
“他不教你的,以後皆由我來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