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包容溫和的師尊會給出的回答嗎?
祈懷月發懵中,就感覺自己被背後的一股力量強行拎起,這力道不至於讓他難受,卻能讓他感覺到這股力道的主人糟糕的心情。
觀淵劍尊像是拎著自家不聽話的貍貓幼崽,冷著臉踏入了客房中。
道玄殿的客房或許是從未考慮過接待外人,過於冷冰冰的素淨佈置,和主臥沒有過多區別。
“看著他,不許他出道玄殿半步。”
這句話顯然不是對著祈懷月說的,而是對著祈懷月身後的玉質傀儡。
諸承淵走了。
祈懷月被留在了暖烘烘的大床上,他坐了起來,腦子還有點發懵。
師尊是生氣了嗎?
想到剛才師尊將他放在床上的溫柔力度,祈懷月竟一時有點不太確定。
不過這不妨礙他很快下了決定。
師尊應該還沒那麼快消氣,等明天見到師尊,他再和師尊道歉吧。
……
諸承淵少見地沒有回到主臥。
他徑直化為一道劍芒,不過瞬息之間就來到了宗主峰。
孟玄素此刻還忙著搜查弟子中修煉了魔功的正事,看著諸承淵披著一身寒霜而進,孟玄素眼皮一跳,客氣地問道。
“尊上找我可是有何要事?”
以往看見諸承淵心情不好,孟宗主都會識趣地不用“師弟”,而是用更挑不出毛病的敬稱稱呼。
然而這一次,諸承淵身上的冷寒氣息更重,墨色的眼眸冷漠地看著孟玄素。
“為何喚我尊上?”
諸承淵的目光穿透孟玄素,彷彿看到了另一個纖瘦柔韌的身影。
祈懷月乖巧依賴的笑容,和那一聲聲刺耳的尊上在他耳邊響起,讓諸承淵的眼眸更冷。
孟宗主愣了一下,隨後有了一種老淚縱橫的感動和自豪。
難道是諸承淵將他這些年的辛苦和努力看在眼裡,終於承認他這個師兄了嗎?
回想到自己少見的從諸承淵嘴裡聽到的“師兄”字眼,孟宗主快要聲淚俱下地感動喊道。
“師弟!”
然而諸承淵冷冷看著他,出神的樣子似乎沒有聽到他剛剛那聲呼喚。
“他為何仍不肯喚我為師尊?”
孟宗主剛剛凝成的一腔感動,立刻化為一塊碎渣。
他的腦子終於冷靜下來,想明白了諸承淵來他這裡,不是想起了所謂的師門情誼,而是為了諸承淵自己剛剛收的,疼得就像和眼珠子一樣的那個小徒弟。
祖輩最疼孫輩,諸承淵最疼小徒弟。
這聽起來邏輯上似乎沒有什麼太大問題。
孟宗主冷靜下來,覺得處理宗門事務,比搭理因為一個徒弟而生悶氣,還來煩他一個有重任處理的宗主的劍尊,似乎看上去更有價值。
然而觀淵劍尊不是他能簡單忽視得了的人物,孟玄素很快就感覺到了殿中刺骨的寒意。
“咳,師弟啊,要不你順路把你的三個記名弟子捎去觀淵峰?或許你的小徒弟還沒進入修真界太久,不更人事,正需要多與同門交流……”
諸承淵本就是為了那三個或許能打動他的小徒弟的記名弟子,來到宗主峰,此刻心神冷靜後,他也懶得多聽孟玄素聒噪。
“靈田如何開墾?”
孟玄素一時有些跟不上他這位師弟的迴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