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識地在衣袖下掐了自己一把,讓腦子清醒了幾分,才低聲說道。
“仙師,我剛剛是在胡言亂語……”
然而下一刻,諸承淵已經走到他身前,修長堅硬的指骨不容抗拒地握住他衣袍下的手,露在他們面前。
少年纖細雪白的手腕上,之前留下的傷痕已經癒合,可剛剛掐了自己,還沒有消退的紅痕和指印是如此顯眼。
諸承淵身上的氣壓更加冰冷,沉黑的眼眸比覆蓋天地的大雪,更有讓人戰慄的冷冽。
“為何自虐?”
祈懷月有幾分心虛,前世他就有緊張的時候,忍不住掐自己,或者借疼痛讓自己清醒的小動作習慣,而前世,師尊也看不慣他這一點,硬生生逼得他戒掉了這個習慣。
只是這一輩子重生,可能身體的本能反應還是有幾分遺留到了身上,他又下意識地在師尊面前保留了這個小習慣。
“師……仙師,”他終於以慘痛的教訓讓自己記得改變稱呼,“我,我以後會改的。”
少年下意識地攤開雙手掌心,本就出眾悅目的面容出現怯生生又乖巧的領罰神情,讓人想起了乖順聽話,皮毛雪白柔順的貍貓幼崽。
不過在心裡,祈懷月無比有信心,師尊肯定不會罰他的!
前世每次他這麼做,師尊都只會採取冷漠地看著他,直到他乖乖認錯的方法,這種方法雖然在精神上煎熬了一點,可連體罰的一點疼痛都沒有。
師尊這一世肯定也是這樣的!
然而下一秒,觀淵劍尊冷冽的聲線似乎比霜雪更沉幾分。
“他也是這麼罰你的?”
比起問話,諸承淵更像是在冷冷陳述一件事實。
祈懷月習慣成自然的反應,讓他不難想到,在祈懷月描述的“夢境”裡,祈懷月的“前師尊”,就是用這種打法懲罰懵懂無知的少年。
修真界也有嚴師出高徒的說法。
甚至是諸承淵自己,設想中教導弟子時,也從未考慮過弟子的安危與想法。
可是一想到,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在祈懷月還小,還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孩童時期,有人毫不留情地用手訓的方式,打紅孩童的掌心,甚至漠視著他哭泣也無動於衷……
諸承淵腰間的觀淵劍,感覺著主人前所未有爆發出的殺心,在劍鞘中發出了按耐不住的嗡鳴。
“他可有留下道號或字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