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蘇洋故作疑惑地挑起尾音,眉毛一挑,開玩笑似的說:“心理科在樓下,內分泌失調出門左轉,還有,出去記得把門帶上。”
成酒走至桌前,從桌上抽了兩張紙巾,把一塵不染的凳子擦幹淨後,才坐下,開口道:“我來找你看我背後的傷。”
蘇洋看著成酒的一套動作,抽了抽嘴角,這麼多年,他雖然對成酒的一些潔癖行為見怪不怪,但是依舊理解不了。
“怎麼受的傷把衣服脫了我看看。”蘇洋說著已經站起了身,要去察看成酒的傷勢。
成酒背過身去,把背後衣服撩了起來,背後的一大片紅印暴露在空氣中,闖進蘇洋的視線裡。
整塊背部百分之六十的面積均是泛紅的,在肩胛骨的位置有顯眼的刮傷,白嫩的皮肉被劃破了,留下幾條細長淺淺的劃痕。
饒是蘇洋一個骨科醫生,這一刻,也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主要是成酒的職業屬性,根本就用不著他動手幹些什麼,更別提什麼粗活累活,都是交給工作室裡成員們去做。
成酒一個畫師,只需要手執畫筆,安安靜靜做個美男子就好了。
而這種類似被人甩飛出去,撞在一堵結結實實的牆上,才會留下的傷,此時,居然出現在了一個不可思議的人身上。
蘇洋收起有些驚訝的表情,一本正經的說道:“我靠,你這是被人揍了?”
“不知道。”
“你怎麼受的傷,你不知道?”蘇洋有點不淡定了,這要是換一個人,他肯定以為自己又遇到傻逼了,聲音都不自覺的提高了一個調。
成酒被蘇洋的高分貝嗓音,震得偏了偏頭,然後說出的話讓蘇洋懷疑他在說笑:“睡了一覺起來就這樣了。”
蘇洋正在慢慢按壓成酒後背的手,聞言突然停下了,把成酒的話在腦子裡仔細過了一遍後,像是替朋友鳴不平,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成酒被忽然加重的手勁按的有些頭皮發麻,他懷疑蘇洋是故意的,轉頭問道:“這也是看病的流程?”
被發現的蘇洋心虛的收回了手,在給自己找藉口:“當然,我不使點勁怎麼知道傷到什麼程度。”
蘇洋重新坐下後,看著正在整理衣服的成酒,有些猶豫的開口:“明天是他的忌日。”
說完頓了頓,觀察著成酒的臉色。
見他沒有太大的反應,才接著說:“我今天去看過他了,我怕想起那天,會忍不住哭出來,很丟臉。”
蘇洋苦笑一聲,笑命運的作弄。
每年那個人的忌日到了,蘇洋都會提前一天去墓園看他的兄弟,也許就像他自己所說的那樣,害怕自己過了這麼久,還無法釋懷。
又或許是想把那一天的時間留給成酒。
每每在那一天,成酒一定會把自己所有工作推掉,空出來的一天時間,都會待在那個家夥的長眠地。
蘇洋都未曾釋懷,更遑論成酒,他又怎能放下。
成酒雖在臉上沒有明顯的反應,但他的心裡有一股無法言說的情緒,只是他不知道找誰訴說,能說給誰聽。
整個辦公室內,落針可聞,兩人都短暫的沒有說話。
成酒突然開口打破沉默:“不是你想的那樣。”
成酒知道蘇洋想問什麼,只是蘇洋知道自己沒有這個資格幹涉他的事情而已,現在成酒自動回答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