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
“被新選手甩十八條街。”
“……不至於吧?”
小哥抽了抽嘴角,“至於。這一行很看中身體協調能力,那會兒才敢出院,傷口都沒完完全全長好呢,他站在板子上,忽然腳滑摔水裡,能有幾分兒……”
也是。周起燃其實不太瞭解這一行,但他看過一些影片,有各種各樣的比賽,最常規的就是花樣沖浪,評委會從選手沖浪的姿勢技巧和水花等等各方面計分。
有的比賽,選手摔下水還可以繼續,有的比賽,選手摔下水就被淘汰,看這人的描述,沈對參加的大約是後者,直接被淘汰掉了。
“他那時候應該有很嚴重的後遺症。”周起燃語氣平平,“他不應該去參加比賽。”
小哥嘆氣,“是!剛開始他後遺症是很嚴重,一坐上車就暈頭轉向,誰還敢帶他去參加比賽啊,但他就非要去。比賽當天他倒是沒事兒了,在車上睡過去的,但到了現場也還是很快被淘汰了。”
果然。那時候會失敗,並不全是身體原因,更多原因,是情緒沒有調理好吧,即使下了車,清醒過來,那抹恐懼依然在心裡無法消散。
周起燃還想在說什麼,眼前卻來了客人,客人是個四十來歲的女人,帶著一個十二三歲的小男孩。
這一上午,盼星星盼月亮的,總算來了一個,兩人立刻停止話題,專心接待客人,豈料,這客人一開口就問“我找林柯,林柯在哪兒?”
周起燃皺眉,他對俱樂部裡的所有員工都還不怎麼熟悉,實在想不起來林柯是誰。
卻聽旁邊的小哥笑嘻嘻地讓周起燃帶路,他繼續守在門口。周起燃這才得知,林柯就是前幾天尤飲幽帶他來俱樂部時,遇到的那個和沈對打電話的男人。
原來女人和孩子是林柯的前妻和兒子,說是兒子想爹了,所以送來林柯這兒玩幾天,兩人正好見個面說些事兒。
豈料,剛走到林柯辦公室,就見辦公室門半開著,林柯站在視窗,正捏著大嗓門對手機說話:“你現在坐車也沒什麼反應了不是,回來參加一次比賽、再試試自己能不能行,這不好麼?”
那頭不知說了些什麼,小男孩已經直接推開門,喊道:“爸爸。”
林柯聞言轉身,看見自己的前妻和兒子,一時忘了要跟電話說些什麼,只道:“來了。”
他抬眸,目光落在周起燃身上,他平淡問候了一句:“宿遠對吧?”
周起燃點頭。
“一會兒還打算去找你。”林柯淡然道,“你姐讓你回個電話給她。”
“好。”周起燃說。
說罷,他轉身離開。
林柯慢悠悠給自己兒子前妻倒了兩杯水,把抽屜裡攢了兩周的小零食全拿出來,一邊對電話道,“你別想那麼多,聽我的,回來再比一場,誰輸誰贏還不一定。”
那邊卻詭異地沉默起來。
“小對……沈對?”他喊。
沈對:“嗯。”
聽見人還在,林柯想繼續勸,但勸來勸去也就那麼幾個話術,他都已經勸無可勸了。
卻聽手機裡,青年嗓音平靜,透過失真的電子音,甚至有些難以分辨是誰的聲音,“剛剛那個人是宿遠?”
“是啊,你認識?哦,你好像是認識吧,他表姐你應該也認識,叫尤飲幽來著。”林柯道。
他生怕沈對要問他些什麼,趕緊撇開與那對姐弟之間的關系:“你想知道啥,可別問我,我跟他倆其實都不熟。是他姐給他打電話沒打通,說到咱們老總哪兒去了,老總沒空才叫我轉達一聲的。”
沈對還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嗯。掛了。”
“嘟。”
電話一聲結束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