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出口的語氣裡含著一抹連他自己也無從察覺的竊喜,等他反應過來自己的情緒,又覺得無奈。
他果然行跡卑劣,總為許應澤的不合時宜、冒著風險的選擇竊喜不已。
“偷偷跑出來了。”撥出的氣體裡全是酒氣,許應澤把頭偏開,對著空氣悶悶地說,他腦子實在是暈乎得很,剛剛在門外就站不穩,整個人都靠在門上了。
現在,他又整個人都掛在周起燃身上,周起燃的身上其實不比門好多少,但他覺得很舒服。
周起燃扶著他,把他弄去床上,轉身去廚房弄醒酒湯,一杯醒酒湯滾燙出鍋時,他卻發現許應澤自己搖頭晃腦從臥室出來了,站在廚房門口看著他。
周起燃又走過去,單手扶住許應澤的腰,“怎麼出來了?”
許應澤卻說:“我喝了酒,不睡床。”
“誰定的規矩。”周起燃笑起來,“你在泥坑裡打滾也可以隨便在我床上躺。”
許應澤垂眸看著他,淡淡的唇色抿了抿,又說:“今天,我媽又給我介紹了一次牧小姐,牧小姐倒是脾氣火爆,直接在宴會上吵起來了。本來就不想參加什麼宴會……出了這種事,我趁亂偷偷溜出來了。”
周起燃安靜聽完,扶著他坐去沙發,問:“你時下班去的宴會吧,你在宴會上待了有一個小時麼?”
“四十七分鐘。”許應澤眨了下眼睛,長長的睫毛無力地垂下來,可憐又可愛。
“四十七分鐘就把自己喝醉了?”周起燃笑。
“一直在應酬,見各種各樣的人……我喝了十二杯紅酒。好煩。”許應澤的語氣委委屈屈,撒嬌一般,“我確實有些喝醉了……但是今天晚上,我是你的。”
他把頭慢慢靠過來,胸膛起伏不太規律,臉頰紅潤滾燙,周起燃偏頭看見他疲倦地半張臉,心疼得無法言語。
兩人安靜地靠在一起,直到周起燃把醒酒湯吹溫,許應澤也喝下了醒酒湯,周起燃說,“去臥室裡睡覺吧。”
“不。”
“我守著你,我不走。”
“……今天,是約會。”
“你把今天,當做約會麼?”周起燃捧住青年紅彤彤的臉頰,認真問道。
許應澤半瞌著的眼睛徹底睜開,黑亮的眼珠乖順地看著他,一邊用臉頰蹭他的手,一邊說:“嗯。是約會。”
“但是,我們沒有吃到,西餐,我定的花,也沒有送出去。”
周起燃又問:“你定了花?”
“嗯,定的時候其實已經後悔了。”許應澤說,“因為我覺得,這樣太突兀了,我和你之間的感情,好像來得特別突然……”
好像一瞬間的功夫,他就已經想好要和周起燃地老天荒。
他又絮絮叨叨地說起來:“今天下班,去宴會的路上,路過了花店,我又覺得,我應該要給你買一束玫瑰花。因為約會一定要送花的。”
“才半個月,你的感情變化真大啊,從前求著你你都不願意看我一眼呢。”周起燃調侃地說著,心中有些慶幸,慶幸許應澤從未給覃雨暮一個正眼,又很恐慌,恐慌許應澤把他當成覃雨暮。
幸好,許應澤對他說,“半個月確實有些快……但你不是覃雨暮,所以我想,我對你産生感情這件事,是註定的。”
他話音未落,忽然覺得眼前的面孔忽然放大,那是周起燃在靠近他。
視線裡的青年慢慢閉上了眼,溫柔地吻向他,許應澤卻比他要猴急,直到對方的意願後,當即伸出手覆蓋周起燃的後腦勺,主動又急切地蹭了上去。
兩片溫軟的唇瓣相觸碰,帶來的溫情吞噬了所有悲痛和心酸,他們只是唇瓣相貼,卻有一種吻得洶湧的錯覺,好像在撕咬對方的唇肉,舔舐雪白的貝齒。
一切都來得那麼突然又瘋狂,事實上,是那麼的恰到好處,合情合理,溫柔地吻,帶來了翻天覆地的愛意。
“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麼?”周起燃捧住許應澤的臉頰,微微和他分開唇,許應澤想追上來繼續親他,但他稍微一用力阻止對方,許應澤就乖巧的停下了動作。
許應澤舔了舔唇瓣,像是把周起燃遺留在他唇上的味道全都品嘗了個遍,“什麼日子?”
周起燃笑了。
他輕聲細語道:“今天,是你的生日。”
“生日快樂,寶貝。”
生日快樂,虞向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