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巫師頓時痛哭流涕地求饒:“別別別,別動手別動手!我錯了,我錯了!”
“你到底殺了多少學生?”周起燃一腳踩在老巫師肩上,嫌惡地看向木盒子裡璀璨的彩虹石。
好在這都只是意境中虛擬的人物,並不是真正的生命。
“沒、沒死呢,沒死。”老巫師磕磕絆絆地說著,同時,周起燃聽見不遠處傳來江以遼冷冷清清的聲音:“學長,這裡有暗道。”
老巫師露出難看的笑:“我就說了沒死……”
話音未落,只見眼前滿臉冷漠的帥氣青年垂眸不冷不熱地看了他一眼,直接端起書櫃上的木盒子,然後伸出一根細長的手指點在他眉心。
冰冷的氣息瞬間從空氣滲透入面板裡,粘著血肉通向四肢,老巫師凍得牙齒咯咯響,眨眼的瞬間,他閉眼恐懼的面孔徹底定格,整個人被封入冰塊中,毫無聲息。
“來了。”周起燃收回手之後,並未注意到冰雕老巫師無語的表情,轉身和江以遼走進了暗道。
暗道很窄,只能一人通行,左右兩邊的牆壁點著燭火,橘紅色的光顯得整條暗道溫暖了不少。
江以遼在叫上週起燃時,並沒有等他,率先走進了暗道,周起燃想了想,沒有把他叫出來,換自己走前面。
應該沒什麼危險的了。
兩人一前一後地深入,越是往前走,裡面濕臭血腥的氣息便更加明顯,周起燃忙伸手握住江以遼的肩膀:“先等等。”
江以遼回頭看他:“怎麼?”
他沒說話,只是偏了偏頭,用耳朵仔細去聽,只聽深處傳來微弱的呼吸聲,緊接著,他的精神力迅速展開,幾乎籠罩著整個地道。
知道裡面的人都還活著,周起燃緊繃的神經總算放鬆下來:“沒事,往前走吧,就三四個人。”
讓他感到不妙的是……他皺眉道:“有一個傷得很重。”
·
很快,暗道走到了盡頭。
空氣裡彌漫著冰冷的濕氣,血味沖鼻。
周起燃一眼瞧見四個依靠在一起的男生。
最小的孩子大約三四歲,穿著毛絨衛衣,滿臉懵懂和憂傷,傷口最小,只有額角一道劃傷,已經沒有在流血了。
然後是一個大約十歲的男孩,滿臉憤恨和不甘,像只狼崽子一樣謹慎地盯住忽然到來的兩個陌生人,他滿臉血,嘴角破開,臉頰青紫,腫得很高,像是被打過,卻毫不畏懼的沖著來人的方向齜牙咧嘴。
再然後,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他滿臉平靜,卻是四個人裡傷得最重的,穿著一件破破爛爛的校服t恤,滿身血,各種利器傷口已經開始潰爛,血流不止,身下已經成了一片血泊。
他卻只是安靜的背靠牆壁,半瞌著眼,對兩人的到來毫無反應,眼珠無神的看向天花板,那是認命的絕望。
第四個,看起來已經十五六歲了,他沒有受一絲一毫的傷口,卻滿臉茫然和恐慌,像是在懼怕什麼東西。
周起燃的心好像死過去了,因為他快要感都不到胸腔的振動。
鼻子在發酸,眼睛因為睜得太大而難受著,溢位生理眼淚。
這裡的四個人,是同一個人。
他們都是江以遼。
周起燃意識到了什麼。
這大概是江以遼這十多年的四個人生階段,他們分別代表著什麼,周起燃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很心疼。
在這個意境裡,他猝不及防的見到,他心愛的少年這十多年來造成心理疾病的原因,見證少年撕心裂肺的苦難。
而意境的主體——卻只是一臉平靜的偏過頭,冷淡地問他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