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夫人今年大約快四十歲,還很年輕,一雙溫柔似水的桃花眼和和氣氣地看過來,真叫人難以招架,周起燃平靜回望她,主動解釋。
他道:“昨天我們班班長過生日,他無聊去湊了個熱鬧。”
周起燃這話裡的“他”指的是誰,他們都心知肚明。
蕭夫人笑容收斂了兩分,岔開話題道:“我去把阿浮叫來。”
“我去吧。”周起燃已經快一週沒有接觸簫浮的心理意境了,他不免有些著急。
“阿浮有起床氣。”蕭夫人沉默兩秒,說道。
只是語氣越來越輕,她大約也不太篤定自己的兒子到底有沒有起床氣,又或者說起床氣還在不在。
周起燃記憶裡,簫浮沒這個毛病。他沒有拆這位母親的臺,笑道:“沒關系。昨天有點事情忘了告訴他……男生之間的小秘密。”
本以為蕭夫人不會多問,豈料她卻想當興奮,壓著喜悅的聲音問:“……是,阿浮的女朋友麼?”
周起燃笑容一僵。
不好意思啊阿姨,是男朋友。
“昂。”他硬著頭皮點頭。
“不過,這個年紀還不適合談戀愛,而且簫浮本人也比較……靦腆。”
純得曖昧一下都臉紅的小屁孩,可不就是靦腆。周起燃淡定地扯謊,“現在各種因素擺在面前,他目前沒有找對方談戀愛的心思。”
至於是哪方面的因素,不用說也知道。
蕭夫人苦笑:“這樣啊。”
周起燃一直覺得蕭夫人像是木偶,不愛生氣,永遠都那麼親切和藹,沒有一點架子,方才她眼睛發亮的模樣大約是她最右人氣兒的樣子,聽完他的話,曇花般地轉瞬即逝了。
“我上去找他吧。”周起燃說。
的了蕭夫人的準許,他三兩步跨上樓,生怕自己進簫浮房門的時候簫浮已經醒了。
萬幸,簫浮還睡著。
周起燃的精神力告訴他,簫浮睡得很香。
簫浮的房間很暗,窗簾嚴嚴實實地遮住了所有光線,不開燈就和天黑了差不多。
綿長均勻的呼吸聲散佈在房間的每個角落,周起燃總覺得自己走的每一步都踩在簫浮的神經上,說不準第幾步,熟睡的人就會從夢中驚醒。
終於,他來到簫浮的面前。
伸手,幽藍色的精神力顯現,將他利落地帶入意境。
耳邊,海水波動的聲音如仙樂般波動人的心絃,周起燃睜開眼睛。
天花板一片白,轉動眼珠,瞧見掛著海帶的窗戶。
再看向右邊,他瞧見睡在身旁安靜的少年。
周起燃:“……”
他不就一個周左右沒來意境了麼,到底都發生了什麼。
蕭沉睡得很沉,和他頭靠著頭,發絲和呼吸彼此糾纏,周起燃一動,才發現自己腰上還搭著一隻手,緊緊抱著他。
海水涼涼的,他們彼此擁抱著,懷中溫暖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