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起燃想起婁溪橋的第一重意境,便是在下城一個破舊的小屋子裡,他沒看清婁溪橋的生母長什麼樣,只知道對方很漂亮。婁溪橋的長相併沒有遺傳她,更多是像婁劫,而那位婁知昭也遺傳的婁劫,不得不說,婁家基因很強大。
“你想去麼?”周起燃問。
婁溪橋自然想去,不時地看向他,眼裡帶著渴望。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握著周起燃的袖子,隔著衣服,對方帶來的熾熱好像減輕了很多。下一刻,他的手反被周起燃握住,他怔愣一秒,抬頭。
“那就去吧。”周起燃這麼說。
·
要帶人走,自然得先過問江嵐。
江嵐這邊正對婁溪橋二十歲生日宴的事情焦頭爛額,她聞言眯了眯眼睛,“你說,溪橋想去?”
“是。”周起燃淡然道,“一覺醒來就指著那邊喊媽媽。當然,我看口型猜的。”
這句話不知哪裡觸動了江嵐,江嵐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怒目圓睜:“什麼媽媽,我就是他的媽媽!我警告你,不要莫名其妙的給我兒子灌輸些奇怪的思想,只要做好你的本分工作!”
她突如其來的歇斯底裡令人咂舌,周起燃安靜地聽她吼完,說:“那婁知昭呢,你從沒有跟我提起他,他才應該是您的親生兒子吧。”
“你到底……!”
“江夫人,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要多。”
周起燃表情冷淡,“還有,您的精神狀態好像也不太正常,需要幫助的話可以找我。”
“滾出去!”
江嵐的情況有些癲狂,抓起桌上的資料夾扔了過來,周起燃偏頭一躲,迅速逃到門口關上門。
周起燃剛鬆了一口氣,忽然聽見身後傳來男人粗狂的聲音:“你跟夫人說了什麼?”
周起然一轉身,與宋欽對上視線,胸腔裡咯噔一跳,又因為對方是熟人慢慢放下心:“別站在別人背後說話啊。”
他嘆了口氣,道,“婁小少爺想去對面的林子裡,我跟你們夫人說,她就生氣了。”
“啊……順便問了一嘴婁知昭。”他補了一句。
眼前的青年皺起眉,玻璃珠一般冰冷的眼睛看向緊閉的書房門,道:“你知道那位叫婁知昭的人,是誰麼?”
“是江夫人的親生兒子。”
“你知道的挺多。那你知道婁少爺的生母是誰麼?”
還不等周起燃回答,他又平靜地說:“婁少爺的生母,是一個拿到上城通行證的設計師。”
宋欽說:“宅子背後的山林裡,修了一個小房子。之前婁少爺和她的母生母商女士就住在那裡。”
周起燃挑眉,半晌問:“我現在,有很多疑問,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回答我?”
“你問。”
“婁知昭欺負過婁溪橋麼?”
“……這是個什麼問題。”宋欽勾了勾唇,不到片刻又恢複往日的冷漠,“知昭少爺從來不會欺負人,相反,他很善良單純。他是江夫人一手教出來的,不會做欺負人這種沒教養的事。”
周起燃擰眉,“不可能,婁溪橋小時候有被他關在酒窖裡。”
“那件事啊。”宋欽像是剛想起來,“那時候婁小少爺才八歲,知昭少爺只比他大兩歲。那段時間,夫人經常和老爺吵架,因為婁小少爺生母的事。”
他頓了頓,“知昭少爺或許是因為婁小少爺的身份對婁小少爺做了不太好的舉動,把婁小少爺關在地下酒窖。兩個人都是孩子,還沒到很懂事的年齡,但那之後江夫人帶著知昭少爺去道過歉,之後知昭少爺就再也沒有欺負過婁小少爺。”
“這樣。”周起燃說,“你告訴我這些,不怕受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