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收拾好,然後給周先生換個房間。”宋欽提起男人的後領,出門前淡然道。
下人裡領頭的女人推開站在面前的人,應了聲好,隨後有條不紊地安排人收拾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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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起燃推開半掩的房門,踏入漆黑的臥室。
他站在門口,伸手摸向左邊的吊燈開關,卻沒有效果。集中精神力看向頭頂,天花板上的吊燈已經被損壞,地上擺著七零八落的吊燈碎片,他走近才發現裡面還有鏡子的碎片。
罪魁禍首婁溪橋不知去了哪兒,又藏在某個角落。
為什麼這個時代沒有手機啊。周起燃恨得牙癢癢,沒有手機真的很不方便。
只是在這個時代,手機已經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名叫終端的晶片。
終端晶片可以放入任何電子裝置或裝飾物,手錶、手鏈等,一張晶片就是十來萬。
他仔細瞭解過,十幾萬塊的終端晶片,在過去就是上百萬的支出,下城人均底層人,幾千塊都拿不出來,更別說十幾萬,原主理所當然的沒有。
但是卻能欠下幾百萬的債……周起燃暗自翻了個白眼。
“婁溪橋。”他一邊喊,一邊發動精神力尋找少年的蹤跡。
不到兩秒鐘,精神力給了他答案,他徑直朝窗邊走去。
夜色從窗簾下傾瀉進來一小片月光,少年正埋頭抱著膝蓋坐在旁邊,他一隻手撐在地上,月光和他手指的距離肉眼難辨。
“婁溪橋。”周起燃放輕了聲音,在他面前蹲下來,一靠近,便聞到了濃烈的血腥味。
血味在空氣裡肆意挑撥著人的神經,周起燃瞳孔皺縮,不管不顧地抓住少年的肩膀,單手伸進臂彎,強迫婁溪橋抬起頭。
三道刺眼的紅色從少年完好精緻的半張臉留下,那只有神漂亮的眼睛無力地垂著眼皮,空洞又黯淡。
除了被指甲挖出的三道血口,婁溪橋另外半張臉上的燒傷像是蠕動的蛆蟲,不斷佔領婁溪橋的面部空間。
一眨眼,燒傷又退回原來的位置,好似剛剛只是一場短暫的噩夢。
可週起燃知道那不是夢,是精神力給出的警告,如果不能解決婁溪橋的心理問題,他的傷疤會慢慢擴大,直到佔據他整張臉。
盡管如此,婁溪橋依然毫無神采,就好像恢複意識的一整天,都是假象,他依然是一天前自閉的模樣。
周起燃眉頭緊鎖,心跳奇快。
他花了那麼多精神力,才在幾天內做到這個地步,難道要功虧一簣?
“唔……”
令人驚喜的是,婁溪橋意識尚在,他面部肌肉微微抽動,無神的臉上呈現病態的灰敗。
他伸手抓住周起燃的肩膀,眼角含著淚,嘴唇微張,卻再也發不出什麼音節。
周起燃幾乎瞬間想起和吊燈碎片混在一起的鏡子碎片。所以……婁溪橋是恢複意識後,看見自己被燒傷的臉難以接受?
不,不對。從婁溪橋在第一個意境裡的表現可以看出,他知道自己身體和臉上有不同程度的燒傷。
那是因為什麼,才讓婁溪橋失控……
周起燃認真看著他的半張臉,視線臨摹著傷口,終於,讓他找到了答案的冰山一角。
這半張臉,和婁家前家主婁劫,太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