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幹什麼的!”
“探監。”
扔下出一大袋血核,因費爾諾斯落地。
守衛趕緊撿起,開啟破麻布袋,拿出一片仔細看了看,瞬間喜笑顏開,系緊掛在後腰,扔了一塊腰牌給因費爾諾斯,厚重的大門緩緩開啟,散發著腐朽的味道。
因費爾諾斯背起戚宴,徑直踏入。
戚宴呼吸得很慢,眼前越來越模糊。
混著血氣的杜松子味縈繞鼻間,他知道他已經把他背得盡量平穩,但每次顛簸還是帶起胸腔的陣陣血腥。
腦袋昏昏沉沉,傷口痛到麻木,還有些冷。
久違的感覺。
他好累啊,真的很累。
今晚很安靜,安靜得他能隔著胸腔聽見軍雌的心跳,但沒有自己的,或許有,但太微弱了。
他試著閉上眼睛,細細去聽,卻被一道低喝打斷。
“別睡!不要倒在這裡。”
他無力地勾起嘴角,也沒力氣反駁他。
他沒睡,只是有點困。
意識模糊前,他終於聽見自己的心跳,隨著軍雌的韻律,逐漸清晰。
嗒——
滴嗒——
寂靜的空間裡只有水滴的聲音,睫毛輕顫,一股下水道的味道席捲鼻腔。
戚宴驀地睜開眼,昏暗的燈泡刺得他眯了眯眼,撐著身體起來,摸了摸胸口,發現傷口已經完全癒合。
瞥了眼小地圖,發現錨點已經埋好。
他是在一間牢房裡,冰冷的石牆布滿潮濕的水漬和斑駁的黴菌,自己躺在一張簡陋的鐵床上,左手邊不遠處是一個生鏽的馬桶,上面有一個小小的水龍頭,水滴從水龍頭滴落,就是他剛醒來時聽見的聲音。
對面還有一張同樣的床,因費爾諾斯坐靠在床上,撐著曲起的膝蓋緊閉雙眼,胸口起伏平穩,皺緊又松開的眉頭卻能看出他睡得並不安穩。
戚宴坐直身體,躺久了的身體格外僵硬,他扭了扭脖子發出骨頭脆響。
因費爾諾斯睜開雙眼,放下曲著的那條腿起身:“你醒了。”
剛睡醒的聲音沙啞低沉,他徑直走向戚宴,抬手覆在他額頭上確認他退了燒才又回去坐著。
戚宴愣怔地眨了眨眼,張了張幹裂的嘴唇又閉上,最後蹦出一句。
“抱歉,把你吵醒了。”
話落戚宴皺緊眉頭陷入沉默,因為脫口而出的聲音簡直就像是鋸子拉樹一樣難聽。
“這裡沒水,你先忍一下。”
戚宴點頭。
因費爾諾斯透過窗戶看了眼天色,抿緊嘴唇:“你昏迷了三天。”
戚宴瞳孔一顫,握了握已經恢複力氣的手。
“這幾天,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