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第四十四夜
“呦，原來是你啊，要不是這張臉還能看，我還以為是什麼報廢的ai機器。”米雅端著酒杯過來，站在旁邊，看了眼癱軟在沙發上的一坨，強行把嘴角的笑意壓下去。
她平時和喬漾見面的場合大多是在酒吧和會館，剛認識那會兒，最頻繁的碰面點是各種酒店。喬漾這人，說她好相處有點給她臉上貼金的嫌疑，但要說真不好處，倒也沒那麼過分。
喬漾有著大多數“上位者”會有的毛病，尤其是在這個隨便花上幾百星幣就能買一條命的世界，權利地位金錢，隨便有一樣拿得出手就能掌控平民的生死，更何況是喬漾這種三樣俱全的。
第一眼看到喬漾，米雅就知道這貨是個人渣。她只在意自己關心的人事物，自私自大，陰晴不定。至於其他人，大概比街上隨便路過的螞蟻還不如。
當然，這不是喬漾的扣分項，有時候和喬漾相處，米雅總是會被她純天然的“惡毒”打動，畢竟米雅也清楚，自己要是也和喬漾一樣能為所欲為，也不知道會是多惡毒的人。
喬漾之所以好相處，是因為她把惡毒擺在明面上。她的身份地位讓她不需要裝成好人的樣子和你相處，而是她想如何就如何。上一秒還能和你笑著聊天，下一秒就能想十幾個方法折磨你，讓你痛不欲生。
所以，米雅覺得自己和喬漾很合得來。喬漾是明面上的惡毒，而自己是藏在暗處做壞事的惡毒。
“怎麼？礙著你了？”喬漾抬起頭，醉醺醺的嗓音有些沙啞，一看就沒少糟蹋自己酒櫃裡的酒。不過這些都是喬漾給的，她想喝自己也不敢攔著。
“沒什麼，您愛待多久就待多久，我就是好奇，你怎麼沒去陪你那個女朋友啊？還是說你和她吵架了？”米雅是為數不多知道喬漾和薄清緒在一起的人，而且據她瞭解，以喬漾的性格，談了戀愛會跑來自己這買醉，多半是吵架。
她明知故問，不僅想吃瓜，還想傷口上撒鹽。
地下室沒有燈光，只有幾臺還在運作的電腦閃爍著光亮，其中一臺還在往某某公司裡注入病毒，進度條78％。
米雅坐在電腦前，常年不外出而慘白的面板在白光下讓她看上去像個女鬼，口紅顏色還是鮮豔的大紅色，好像剛吃完小孩。搭配房間裡那幾個扔在地上的ai機器人殘肢，簡直就像個兇案現場。
“什麼吵架，你會不會說話。我和薄清緒怎麼可能吵架，我倒是希望她還有空和我吵。”提起薄清緒，喬漾醉醺醺的意識總算清醒了點，拔高的聲音越來越弱，隨著情緒一起沉下來。
從劇組離開到今天過了小半個月，以前喬漾從沒覺得半個月的時間也能難熬成這樣。見不到薄清緒，喬漾度日如年。又答應了薄清緒三個月不做，連自慰都不行，那就成了度秒如年。
自開啟葷之後，喬漾還從沒禁慾過這麼久。她覺得自己現在就是一個烤的幹巴巴的土豆，打蔫的茄子，沒了水的魚，幹枯的土地，總之就是哪哪都不好了。
“這麼哀怨？我怎麼看你有點欲求不滿呢？”米雅看喬漾捧著酒躺在沙發上，活脫脫像個被拋棄的皺巴巴小狗。
“哦，這都被你發現了，你可真聰明。”喬漾半死不活地說，語氣裡不忘陰陽怪氣。其實米雅猜得沒錯，自己可不就是欲求不滿嘛，她想薄清緒都快想出幻覺了，結果一看日期，才過了半個月。
“誒，誰讓你家那位工作那麼忙，你選了就得自己受著嘍。不過以前你談戀愛沒見這樣啊，凱西和我說你很久沒去玩了，好像也沒組局，怎麼，這次認真了？要洗心革面了？”
米雅好奇的看著喬漾，也早就發現喬漾這陣子不對勁。最明顯的就是來找自己的次數少了，更是已經好久沒出現在各種局子裡。以前的喬漾可是隔三差五就要組個局，去酒吧的次數比她回家還勤。
可幾個月前，喬漾這人就好像銷聲匿跡了一樣，玩得好的圈子到處找她人，以為她被外星人抓走了，根本聯絡不到。就連少數知情人之一的米雅，見喬漾的次數也沒以前多。
米雅知道薄清緒在喬漾心裡的地位，但沒想到能讓喬漾“從良”，還持續這麼久。該說不說，米雅挺好奇薄清緒這人的，她只在電影裡見過，現在就特好奇，到底是什麼級別的“怪獸”能壓住喬漾這種磨人精。
聽出米雅字裡行間的好奇和打探，喬漾放下酒瓶坐起來，表情難得認真。她知道，自己最近的行為在這些人眼裡確實是反常的，喬漾雖然難受，但她並不排斥這種為薄清緒改變的過程。
或者說，喬漾的難受不是因為沒去參加那些亂七八糟的聚會，而是因為薄清緒沒在她身邊。如果薄清緒能每天和自己膩在一起，喬漾相信自己根本懶得出去。
“她是我的底線。”喬漾看著米雅，不急不換吐出這句陳述。米雅聽後也收起玩笑的態度，點了點頭。
“知道了，我這就幫你把那些邀請推掉，不過我能推的只有發來我這邊的，你那邊找你的，估計你還得花點時間搞定。”
米雅這麼說，不單純是指那些找她們出去“消遣”的人，而是一部分有利益相關的聯絡。喬漾這些年積攢了不少人脈，明面上的煙酒，私下的致幻劑和xing交易都有涉獵。
喬漾隔三差五組局，就是把這些交易帶到派對上。而現在，喬漾不搞了，那些交易相當於是直接少了70％的供貨渠道。這可不是一筆小損失，因而找喬漾的人還真是不少。
米雅清楚這些，畢竟平時就是她在幫喬漾管這些人脈。沒人比駭客更清楚資料的重要性，人脈就相當於是資料的一部分。
“我明白你的意思，雖然我最近不組局，但喬家遊輪的供貨還是正常提供，我和我媽媽打過招呼，以前是多少出貨量，現在還是一樣。”
喬漾說完，垂眸看著光腦，把一些普通的邀約拒絕掉。這樣說，也算是給米雅一個定心針。不是她不玩了，這生意就做不成了。
“有你這句話就行，至少能安撫那些麻煩的家夥。”米雅說完，起身給喬漾倒了杯蜂蜜水，見後者不接，直接放在桌上。
“加了解酒藥，省得你大晚上頭疼。”
“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