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第一次談起的時候,除了震驚以外還有一種自始至終都是他的得意。
之前他對待感情上的事情不敏感,現在想提前聽聽陸文和是什麼感受。
陸文和不願回憶,紅著眼眶苦笑:“還能有什麼,能看清楚的每個畫面都是你離世的樣子,不敢閉眼,也不敢繼續往下想。”
“可能是在夢裡被人利用、不重視,所以落得那麼個下場吧。”
陸文和眼裡含淚,看他的眼神真切道:“殿下我不會的,以後再也不會做出任何背叛你的事情。”
他坦言當初向平陽侯洩密的事情,“那次之後我真的再也沒有背叛過你。”
江北書自然相信他,“以前的事情都過去了,再說我也沒因為那件事情受到多大懲罰。”捱了幾板子而已,還換來當時陸文和的憐愛,怎麼能責怪呢。
“說來也是個笑話,那日是我想讓你逼宮,現在想要反悔的也是我自己,我害怕自己也會跟夢裡的人一樣,做錯了選擇,最後失去你。”
“害怕謀反不成功害你性命,又害怕成功後自己越來越配不上你,屆時你會成為陛下,而我,連長公子的身份都沒有,覺得自己隨時都可以被替代,就像剛才那女子一樣,天底下相似的人何其多,總有更適合殿下的。”
如果成功,迂腐思想根深蒂固的朝臣不會允許他的存在。
他到底該怎麼做才能光明正大的站在江北書身邊,哪怕浮游片刻也好,還能留下一段光輝。
江北書親吻著他掌心裡掐出的痕跡道:“不會有人比你更合適,你不是都夢見了嗎,無論利用還是背叛,最後還是會選擇你,回到你身邊。”
陸文和向來不願意拿他的這張臉去和夢境中的人去重疊,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那是我?”那些利用和無視,都是他做出來的?
江北書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年少無知誰不犯錯,你錯過,我也錯過,當初那麼強硬的把你綁在身邊早就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了,談什麼配不配的上。”
如果沒有眼前這個人的存在,自己現在還是個虛無縹緲的小魂兒,要說虧錢利用,他也不少。
江北書說:“等到你成熟了,我也成熟了,自然就分不開了。”
陸文和不鬆手:“那我要等到什麼時候,來世嗎?我如果不記得你了怎麼辦。”
江北書說話間也染上哭腔,覺得好丟臉。
“不會忘記的。”怎麼會忘呢,這可是他陪了三世的人,刻骨銘心。
互訴心腸恐怕是最有用的溝通方式,等待分別的日子裡只要有空閑時間陸文和都要纏上來,不分場合,就算是在靈臺前,再也不顧什麼氣節、禮數,頂多不會放肆到讓人看見,私下更甚。
一直到離開前的幾日,他主動召見了那名代替他的女子。
只是平靜的交代了他不在的時候如何照顧好江北書,太過親密的事情不需要她來做,在外人面前不到萬不得已不需要靠的多近,其他的添衣飲食,直接詳細列張單子出來,明明他也只是離開三、五天的時間。
終究是不放心,鄭重交代她只需要把替身的任務做好,其他不用多想。
那女子回答:“我明白”,臉上看不出任何神情,哪怕此刻讓她去死,拿刀的手都不會抖一下。
“太子妃不用擔心,奴婢知道這是一場交易,殿下安排的很周全,買我這條命足夠了,不會有二心。”
陸文和最後一次跟她見面,已經換上了自己的衣服扮相,這麼看上去真的像極了,如果不是瞭解的人,根本分辨不出,唯一不同的大概是她眼神裡的淡漠太強,視死如歸什麼也不在乎了。
估計以前自己剛婚嫁的那段時間,也是這樣的狀態。
現在心裡有人了,看人的眼神才有了感情。
江北書告訴他不用擔心最後幾天貴妃會來,“她忙著守在我父親身邊,抽不開身。”
“一個月以前見面定罪那次我看他已經病重站不起來了,這一個月過去,就算是慢性毒牙也足夠發作了。”
貴妃也是想趁著皇後的喪事趁亂瞭解了皇帝,一舉兩得剛好奪權。
江蘅那邊最近接二連三遇到毒害,被他心細躲了過去了。
他受罰的聖旨已經下達,剩下擋在前面的就是江蘅,貴妃自然要想辦法解決。
這邊陸文和換上江蘅準備的官服,身份是二皇子的門客,第一次穿的這麼正經,當真有了面若玉冠的樣子。
江北書看他的眼神帶著侵略,“以前什麼衣服都看著你穿過,這樣的還是第一次,不知道往下脫的時候是什麼樣子。”
陸文和頭抵在他身上,貪婪地汲取他身上的味道,“殿下...無論成敗,我都回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