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父親不會戳穿他的藉口,那樣只會讓他死的更快,做了那麼足夠判死罪連累家族的事情,他絕對不會捅上去。
果然,回應來的比他想象中要快。
這件事情他當天晚上跟母親講過,沒有一句指責。
陸文和清楚的知道,母親的心願了了,以後的日子不會再被拖累,也就解脫了。
第二天一早,他母親嚥了氣,陸文和安靜的坐在床邊守了一夜,從天黑到天亮感受著身邊人呼吸漸弱,見過清晨照進來的一束光後,抓著自己的那隻手一下子沒了力氣垂落。
他母親身體的溫度由溫轉涼的時候,陸父拿著他這他被除名的詞證進來。
粗粗看了一眼床上病死的人,沒有任何表示,十幾年的夫妻,到頭來一絲情感反饋都得不到。
“一切如你的願了,你隨時都可以離開...”
“還有葬禮沒辦...”他麻木的開口,自己還要守靈,結束後絕不多待。
不等他說完:“我跟你母親已經和離了,看他可憐才收留至此,喪事不需要在這兒做。”
和離?陸文和心裡一個勁的打顫,母親什麼也沒告訴他,怪不得他要跟家裡斷個幹淨母親什麼也沒說,反而放鬆了,原來是這樣,都知道這是個什麼鬼地方,巴不得逃離。
說是好心收留,他母親孃家早沒了,又病弱到起不了身,要把人趕出去只能丟到大街上不管死活,這樣的事情,他們不是不想做,是不敢做,寵妾滅妻被人逼死,要受盡千夫所指。
他啞著嗓子問:“那個女人當上主母了?多久了?”
父親沒有回答,他無力再問。
江北書來之前給的那些好東西此時展現出作用,手裡不缺錢了,他直接在外接辦了一處房産。
讓人收拾了東西,帶回來的一件不落全部帶走。
那日他回來的時候沒有一個人來迎接,到了走的時候全都站出來看他的落魄。
他帶著母親的屍身出門的時候,他父親一把拉住他警告道:“出去以後,不該透露的一個字也不許說出去。”
“現在怕死了?放心有這一大家子陪著你,黃泉路上不缺伴兒。”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陸文和說話的聲音不低,沒有刻意壓制,落到了他那個弟弟耳朵裡,眼神犀利變得謹慎。
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預料到他的下場,心中生出了詭異的狂喜。
“好好享受你來之不易嫡出長公子的位置吧。”
上馬車的時候他腳步都是虛浮的,多虧他身邊的侍女扶了一把才沒跌下去。
“公子您一個人撐得住嗎?”
陸文和想說自己沒事,但是他太累了,累到這句話他都說不出口。
“這件事情需不需要讓殿下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