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突然發了狠,將他的側臉摁到旁邊燒紅的炭火上。
耳邊先是傳來皮肉被燙傷的“滋滋”聲,隨後是燒灼的劇烈疼痛。
江北書咬著牙沒讓自己喊出聲,手指扣在地上抓出一道道血痕。
那人現在還沒想把他弄死,燙了一下馬上把他踢到一邊。
嘟囔一句:“賤骨頭出身就是命硬,看你還能撐多久。”
他疼的在地上蜷縮著,左眼已經睜不開,只能用手去試探自己臉上的傷。
另外一個人追了沒多久就回來了,看著現場的狀況摸不清頭腦。
“這,不是說先不動他嗎?”
“我只說了留命,可沒說好吃好喝的供著。”
兩個人趁著天色沒有完全黑下來,滅了地上的火。
“去收拾收拾,把人帶上換個地方,人都跑了,這地方不能待了。”
說著走到了他面前,掰過臉戲謔的笑著:“剛才幸好沒打斷你的腿,不然還要扛著走,等換個安全的地方,我再把你腿廢了,一了百了省的跑了。”
房間裡面的人拿著江北書當時的包裹出來問:“這些破東西還帶嗎?”
想起他剛做好的碑牌,抓著面前人的腳祈求,“我老實跟你們走,把東西還給我,我自己帶著。”
“呦呵,上面還寫著字呢,這怕不是當時大家說的你那個亡夫吧。”那人翻看兩眼覺得晦氣,隨手丟到地上,“都重新嫁人了,還念著舊人,你說你是深情呢還是多情?”
江北書抱著東西搖晃著站起來,一句話也沒回,這兩個人對他的態度就是對獵物臨死前的戲弄而已,越反抗只會挑起他們的興致。
說是轉移地方,其實是往大山更深處,他被兩個人一前一後夾在中間防止逃跑,摸黑從林中穿過早就迷失了方向。
臉上的燒傷沒有得到任何醫治,傷口無可避免的感染,夜裡就發起高燒。
越往裡走越沒有人跡,只能落腳在一處荒廢的寺廟裡,塌了大半房頂,擋不住山風一股一股傳來冷意。
被推進去以後他就倒在佛像前面幾近昏迷,更感受到自己撥出的氣息都是燙人的。
兩個綁匪在角落裡重新燃起火堆,沒有要管他的意思。
“熬個一兩天沒事,病不死,反正結果都一樣,費什麼勁救他。”
他用僅剩的一隻眼努力看了看落進來的月光,照亮了佛像一半的臉,可是自己沒有什麼好求的了。
這次經歷,他總是不被信任,心涼了就沒那麼多奢求。
謝疾難道不知道自己的處境嗎?他知道的,只是這次多了生養長大的家人,他兩難,所以註定舍棄一方,即便那個家中有傷害他的罪魁禍首。
他夜裡難受的睡不安穩,常常忽然驚厥,身體不受控制的抖動,忍過一陣又緩緩睡過去。
第二天他被晃醒,餵了點水重新被綁起來。
那兩人拖到牆邊上靠著,拿出一把刀在面前擺弄,拍了拍臉讓他清醒點,聽清楚了,“你那個丈夫回來了,我是不是應該給他送點東西,讓你相公知道你現在是個什麼狀況,看看他會為了你著急到什麼地步。”
江北書垂著頭等他,不知道又要對他做什麼。
“哦~死前也該讓你知道個好訊息,你相公腿好了,現在京城裡都傳遍了,一下子多了好多名門貴人去拜訪,你想想看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