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二
眼看形式愈演愈烈,他趕緊虛弱的咳了兩聲,艱難的想去抓謝疾的衣服,“別吵別吵,為了一個廚子不至於棄了二公子的身份,想必是那人伺候謝大哥舒服,留下就留下吧。”
謝景山聽出他話裡羞辱的意味,指著他上前一步一副要動手的樣子。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什麼叫伺候我舒服,你現在的身份可不是那貧困流氓,說話應當敬重,怎麼還是這般口不擇言。”
他扶著腦袋一臉無辜:“這是大嫂嫂說的,說是多年的老人,又這樣捨不得,不是伺候的順心才捨不得處置了嗎?我說的有何不妥!”
謝景山怒視了他好一陣,最後是他明著說自己受了傷,累了,沒精力繼續招待,才把人送走。
謝疾看著他出氣完順暢的樣子偷著發笑,江北書看過去的時候又恢複了原樣。
“你也別再等著了,外面天都黑了,上來睡覺啊。”
謝疾問:“你不是有話對我說嗎?”
他指了指外面,不知道人走沒走,安不安全,“你上來我躲著跟你說。”
兩個人躺在一起,他又拿被子蒙著腦袋,先告誡謝疾聽完不要生氣。
“我暈過去就是單純磕到腦袋,摔暈的,但是之所以會摔...應該是平時吃的東西有問題,但是身上沒勁,但是意識是很清醒的,所以我想,你的傷這麼久沒好,是家裡有人故意不想讓你好...”
現在還不敢說把藥換了的事情,先試試肯不肯相信他,若是信了,那之後好說,若是不信,那隻能一直瞞下去...
黑暗中他什麼也看不見,但是能感覺得謝疾氣息的平穩,沒有太大的情緒起伏。
不多會兒就聽見他問:“你認為想害我的人,是誰?”
江北書一下子猶豫,在被子裡悄悄勾上謝疾的手指,“誰向著那廚子,誰的嫌疑就最大唄。”
謝疾聽聞,把手慢慢收了回去,掀開被子坐了起來,看著他厲聲道:“以後這種話再也不可多言,一個字都不許提起。”
“你不信?”他跟著坐起來,不可置信,明明謝景山都表現的那麼明顯了,謝疾是傻子不成?
“閉嘴!”
他聲音冷厲,彷彿做著極大地隱忍,壓抑著怒火才只說出讓他閉嘴兩個字,再多嘴,不知道要經歷什麼了。
江北書不服氣的安靜下來,他這情緒一不穩定,頭上的傷口開始隱隱作痛,抬手摸了一把感覺濕乎乎的,又出血了。
謝疾還在端正的坐著消化他說的內容,他卻不願意再多管了,躺下努力平複著心情,期望傷口疼的輕點。
眼睛在黑暗中一點點適應後,眼中出現了謝疾的身影,月光透過窗戶落到他一側的臉上,蒙上一層清冷破碎感。
是覺得孤身一人被拋棄了,所以不願意接受現實嗎?可是他還在啊......
暈倒那段時間他也睡足了,現在不困,就這麼靜靜地看著謝疾。
幾個嘆息之後,謝疾知道他沒睡,轉頭道:“你最近幾日還是好好在家休養吧,出門的事情,先別跟著了,不利於你養傷。”
江北書聽了只覺得渾身被潑了涼水一樣,顫抖著手想把他拉過身來看著自己。
“你不是答應我讓我跟著去了嗎?我的傷明明不礙事,你是知道的,為什麼要反悔?”
謝疾偏過頭去不語,鐵了心不讓他跟著,手上緊握著拳頭,指甲陷進肉裡卻感覺不到疼似的。但是他想自己一個人藉著這個機會靜一靜。
不是沒有懷疑過著件事,他也知道江北書說的話是有道理的,可就是不敢去面對,他本來就想蒙著這層紗過日子算了,只要不戳破,就還能扮演闔家歡樂的假象,但是現在不可以這樣了。
現在事情被另一個人宣之於口,他再也沒有辦法逃避,只想一個人躲一躲,好好衡量考慮之後再做打算,他是在逃避家裡,也在逃避江北書帶給他的真相。
江北書拉著他的衣袖苦苦哀求,“你真的要留我一個人在這裡?”
謝疾把衣服一點點抽離,心中有了打算:“你若是不想呆在這裡,我派人把你送去別院小住,等我回來就去接你。”
江北書眼神暗淡下來,陷入絕望,冷笑聲看到了自己以後會是什麼日子。
“你能把我送走,他們又怎麼不能把我‘請’回來,就算是今晚,他們上門來,可曾通傳?門都未敲,連你的隱私面子都不給,還會顧慮我嗎?”
他話說的平淡,已經沒指望謝疾會迴心轉意,說完重新躺了回去,不再顧及傷口,揹著身子輾轉難眠。
反正走不了了,他之後有的是時間養傷,不差這一時。
江北書一直到後半夜才入睡,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謝疾已經不在身邊,元岱告訴他二公子已經用過膳了,讓他不必等著。
昨晚的事他隱約感覺出夫夫離心的勢頭,雖然謝疾平時沒說過多喜歡他,但是為他做的事情是真不少,現在一下子開始躲著他,引起心中強烈的不適感。
府裡的下人也都是會看臉色,慣會見風使舵,看到謝疾對他的態度變化,也就跟著對他不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