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是...”紀褚絲毫沒有在意他的訓誡,疑惑這東西的來歷,其實心中已經有了猜測,不敢戳破。
江北書道:“血肉於我是最不值錢的,你不必愧疚。”
“對不起。”再抬頭時紀褚眼裡已經蓄滿了淚水,一眨眼啪嗒啪嗒往下掉。
“你去的時候告訴他,他的家人本就是壽命將盡的,這樣逆天而為,後果要自己承擔,讓他想清楚再決定。”他此番說的都是實話,只不過沒告訴紀褚,這弊端的另一頭系的是他自己。
以這樣的身份入局,為著他這個人處處管著,離天譴也不遠了。
“今日需要我陪你去嗎?”江北書替他擦了掛在眼上的淚水,他是想跟著的,只有這樣他才能安心些,放給那隻死鳥看管,不知道又要惹出什麼事情。
紀褚低著頭思慮再三,最後拒絕。
“這次也沒什麼大事,我只負責把東西帶過去,將盛荀安頓好就回來,不會再發生昨天的荒唐事。”他說著想起昨晚的場景,慚愧又羞憤,“這次不會食言了。”
江北書不再糾結,嘆了口氣點頭應下,擔憂的送了一半路程,堪堪止步。
人影消失的瞬間變了臉色,轉眼的功夫換了身行頭繼續跟著。
不讓一起就偷摸跟著,他一個神仙怎麼會受言語的限制。
主道上,接二連三的馬車駛過,熱鬧得反常。
看那馬車的華貴的樣子,不像是尋常富甲,反倒像達官貴人的東西。
怎麼會來這麼偏僻的地方?
前面紀褚感受到了街上的一樣,匆匆觀察兩眼,瞞著埋頭趕路,想必是一門心思的撲倒那個朋友身上了。
公告上也沒有貼要抓捕的人,死了個官員這種在這裡可不是件小事,就這麼平靜的過去了。
只能是有更大的事情要發生了。
紀褚沿著一條小路進了一戶人間的後院,江北書看著沒什麼‘尾巴’放心的來到街上探查情況。
不過一刻鐘的時間,街上已經亂了套,士兵到處抓人,只看面相不論出身。
有些訊息快的已經買好了替罪羊,拿著不知道哪兒來的奴隸充當人口送了出去。
他躲在暗處降低自身的存在感,聽著一旁的婦人說道:“北關又起戰事了,剛打完沒幾天又要打,人都死光了。”
“現在都開始強盜一樣的抓人了,還能指望些什麼?”
“這天這個朝,明天那個朝,記都記不過來。”
“過幾日怕是家養的畜生都要被奪了去上戰場去。”
幾個人說著冷冷的笑起,眼裡沒有半點看熱鬧的意思,只是恨世道不公。
北關嗎?離這裡不遠不知道後續戰事會不會牽扯到這裡,果真如此的話,就該換個地方了。
江北書在一邊悄悄問,“我看也不都是被強迫的,那些奴僕看著挺溫順的,一點都不反抗。”
兩位婦人白了他一眼,滿是嫌棄。
“只剩一條爛命的人什麼都不怕,那些賤籍和壓根沒戶籍的活著也是被人糟踐的命,倒不如這樣去戰場上拼搏一番,上面下了指令,能活著回來的以前的身世一律不論,給個身份能好好活著。”
“瞧你著模樣也是沒受過苦的,在這裡看的熱鬧都是別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