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為了體面,在等他先開口。
既然姜夢真已經表明了態度,那也沒有什麼追問的必要了,趙逍覺得自己應該識趣一點,就這樣吧。
因為沒有付出真心,所以才能夠毫不留戀地從這段感情中抽身嗎?
和姜夢真相比,他反而是不夠灑脫的那一個。
戀愛對趙逍來說只是生活的調劑,如果從中得不到樂趣就到了結束的時候。有沒有真心都無所謂,他不需要從戀愛關系中獲得情緒價值,大多數時候,他都是給予的那一方,也無所謂得到與付出是否對等。
這樣才對。
可是,為什麼,現在他卻覺得這樣不公平呢?
人是一種需要溫度和情感的生物,有時候會産生很多不必要的麻煩。水母這種生物就很好,沒有腦子也沒有心髒,死後就消融在水裡,連屍體也不留下。
姜夢真消失在生活裡,趙逍依然能夠按照原本的節奏過自己的生活,直到晚春的櫻花開始凋謝。
有天手機裡收到一條新訊息,是許久不聯系的鄧施然。她提前祝趙逍畢業快樂,並問他什麼時候回國。
聊了兩句,鄧施然圖窮匕見:“學長,你有沒有什麼帶不回去的打算出掉的東西?我這裡有一個閑置出物群,如果你需要的話可以加一下……”
“不用了。”
答辯完還需要一系列的審核評定才能拿到學位證,滿打滿算也還有兩三個月的時間,趙逍打算把一些重要物品寄回國,剩下不重要的帶不走的東西都扔了得了,省時省力。
“那你什麼時候回本部啊?我還欠你一頓飯呢,上次布展你幫了我那麼大的忙我都沒好好感謝你。”
“下週一吧,”趙逍看了看時間,“我正好去送個材料。”
吃飯的地點還定在上次那家居酒屋。
鄧施然比約定的時間早到了一會兒,趙逍則稍晚一些,但也沒有遲到。
“學長!”一進來,便看到坐在角落裡的鄧施然朝他招手。
趙逍走了過來,“你來挺早。”
“我們除了考試和做作業,其他時候都特別閑嘛……”瞥見趙逍手裡拿著一個袋子,鄧施然奇怪道,“誒?你的材料沒送過去嗎?”
“送過了。”
趙逍把袋子遞給她,“這裡面裝著拍立得和相紙,我用不到了,你要的話給你,不要就發閑置群裡賣了吧。”兩人高中的時候就是在攝影社認識的,都對攝影比較感興趣。
“要要要!”鄧施然眼睛猛然一亮,激動地接過來,“謝謝學長!”
她先拿出拍立得端詳了一番,又拿出相紙:“哇,有兩盒相紙!”
兩盒的重量好像不一樣,她開啟更輕一點的盒子,看見裡面空了一半,“哦不對……”
她看向趙逍:“是一盒半。”
趙逍沉默了一下,“嗯,那半盒我用掉了。”
鄧施然注意到,學長在提到用掉的半盒相紙時,表情似乎有點奇怪。
“本來我想把上次布展做的那隻最大的發光水母送給你的,你說那隻的形狀最好看,但是後來想想你好像也不方便帶回去,所以就沒拿……”
她說著說著,發現學長的表情更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