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俊頓了頓,在理解這句話,“沒有。”
“一個也沒有?”
“您是指?”
程朔笑笑,蓄了點曖昧的意味,“你們老闆過去的伴,總不可能一個要求都不提吧?那麼自覺?”
周俊反應過來,打了一個彎,才接道:“這種也沒有。”
沒有舊人,還是沒有像他這樣不要臉的人?程朔本能地否定了前者,以傅晟這樣優越的出身和條件,可一點都不像沒有什麼過去的白紙。
傅紜星也曾提過,他哥哥相當受圈子裡那些富家千金的青睞。
不過要說沒有認真接觸並建立起關系的人,程朔是信的。他很難想象有什麼人能接受並喜歡掌控欲那麼強的男人。陰晴不定。估計只有受虐狂。
前車駛過,紅燈蓋過了短暫的綠光。周俊松開油門,不知道是不是覺得上句話有些不妥,補充道:“您或許誤會了,傅總不是那種耽於享樂的人,大部分時候他都在處理公務,即便是私人時間,通常也會與家人分享或獨自安排。”
“他經常回家嗎?”程朔問,“我指我們等會的目的地。”主宅這兩個字他還真有點叫不出口,聽起來就像民國封建社會的什麼老爺府。
周俊說:“每年都有家宴,平時看公司的繁忙程度。”
家宴,這詞真夠複古的。
但和傅晟聯系在一起倒也不覺得違和。
叛逆又傳統。程朔腦袋裡不知怎麼的跳出了這個詞,矛盾但又再合適不過。好像一個自由的靈魂被鎖在了深宅大院裡,困得久了,連自己也順勢而為成為了這個體系裡的一部分。
只有偶爾,曾經的靈魂才會瞬息冒出一角。
程朔原本在打見到傅紜星之後要說的腹稿,可是車開出了半路,仍然陷在一團理不清的思緒裡。
嘴巴控制不住,先一步把腦子裡的想法說了出來。
“過來之前你有告訴過他嗎?”
“沒有。”
程朔不知道自己是鬆了一口氣還是莫名其妙地失落,彷彿都是又都不是,“你為他工作,難道不怕他知道你擅作主張後處罰你嗎?”
秒數歸零,綠燈重新亮了起來。
“傅總有吩咐,您的要求,一律不能拒絕。”
周俊的聲音進入耳側,粗糙的輪胎滾過柏油路面,穿透層疊著不斷變換的紅綠色的光。等程朔回過神,望向窗外,車子已經穿過盤山彎道停在一座中式宅邸的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