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般的雙眼像一對陳列在櫥窗裡的藝術品,近到程朔幾乎能夠清楚地勾勒出傅紜星睫毛顫動的弧度,和眼底自己的倒影,不由得屏住呼吸。
“有時候,我總覺得你在透過我看另一個影子。”
程朔的呼吸亂了。
無比的短暫,卻難逃過傅紜星的眼睛,一瞬間,程朔感覺自己的手腕快要被折斷,冷冷的質問降臨到耳邊:“難道被我說中了?”
程朔扯出一個無奈摻半的笑,“你在胡說八道什麼?電視劇看多了吧。好了,再不出去蔣飛他們要多想了。”
傅紜星依然維持著這個姿勢,一動不動。
“我是在躲著你,我承認,”程朔只得繼續往下說,“但這是因為我最近在處理一個……挺麻煩的事情,我得先做出決定,再來整理和你的關系,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我不想把你扯進那堆有的沒的。”
什麼都沒有說,但又像是什麼都說了。
“我已經給過你很多時間。”
程朔以為傅紜星大機率是失望了,可以理解,換做是他估計這時候都想扇他一巴掌。
但意想不到的是,傅紜星似乎只是在陳述事實,短暫地沉默後,繼續淡淡地開口:“這次不要讓我等太久。”
就這樣?
程朔一愣,輕松還沒有持續住一秒,傅紜星毫無預兆地壓了下來,下意識閉眼,吻卻沒有落在熟悉的位置。相反,程朔倏地感覺脖頸一熱,緊接著就是一陣刺痛,疼得讓他差點咬到舌頭。
“草,你幹什麼?”
他本能地想要推開傅紜星,猛地反應過來,雙手還被對方牢牢桎梏。
程朔壓低著嗓音與呼吸,雞皮疙瘩快要起來,從這個角度他無法低頭,也無法看清傅紜星埋在他頸窩裡的臉,只能感覺到頭發刮蹭著脖子與鎖骨的濕滑觸感,癢癢的。
更要命的,他感覺傅紜星在舔他。
這小子,什麼時候瘋了?
程朔忍無可忍,顧不得鬧出動靜會讓外面二人察覺異樣,抽出雙手把人推開,傅紜星沒有一點掙紮,順從地往後退開了兩步。
正對著的牆上就是一面鏡子,程朔一抬頭,都用不著湊近,已經瞅見了脖子上幾處泛紅的點。
“你真屬貓的?嚇我一跳。”程朔上前開啟水龍頭,不知道為什麼,他感覺傅紜星這回有點冷靜得過分,而冷靜過後,行為又有點莫名的嚇人。沒有一點規律。
傅紜星從鏡中看著他清洗掉上面的痕跡,垂在身側的手指輕微動了動,“定金。”
“什麼?”
“你食言過一次。這次等待我要先收定金。”
程朔啞口無言。怎麼辦,這話的確是他說的,事情也的確是他做的,又不能收回去,這口氣他不得不嚥下。
好吧,反正只是被啃一口,他又不吃虧。
話說這兩兄弟怎麼都那麼喜歡啃人?
不是親生也能遺傳?
程朔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法撞來撞去,龍頭裡的水花花的流。脖子上的痕跡洗不去,用勁抹了幾下,連帶周邊的面板也開始泛紅。
領口大剌剌地敞開,太過紮眼。
“你讓我這樣怎麼出去?”
話是抱怨,但程朔沒有真的埋冤傅紜星的意思,倒不如說是帶著的無可奈何的縱容。畢竟咬都咬了,他又不可能再咬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