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程朔左手邊的學妹格外健談,聊到酒吧後更是直接開啟了話匣子。她今晚有個群舞表演,這會兒妝還沒有全卸,在包廂的燈光下看起來十分水靈,很有舞蹈生的氣質。
程朔一向健談,有人願意聊天,天南地北他都能扯幾句玩笑,不讓氣氛冷場,時不時讓學妹笑到掩嘴。
雖是生面孔,和他們也不是一個年齡段,但方才一番聊天在場的都看得出來程朔完全沒有傅紜星那樣的冷漠高傲,不好接近。英俊的五官盡管帶些痞氣,但那種壞是恰到好處,年輕女孩所最為喜歡的。
因為笑吟吟,又是坐在傅紜星身邊,簡直被襯託得不要太接地氣。
學妹本來是想試著和傅紜星搭訕,結果聊著聊著注意力全被程朔給吸引了過去。
“咦,你額頭那是沾到什麼東西了嗎?”
程朔隨口回道:“不小心撞出來的包。”
“塗過藥了嗎?看著不小,這種很難自己消下去,我正好有帶藥。”
沒等程朔回答,那學妹已經從挎包裡翻出來一管藥膏,關心地遞給了他。
跳舞的人容易受傷,隨時備著跌倒藥膏是件常事,程朔想想也沒有拒絕的理由,謝字說了一半正要伸手去接,突然刺耳的玻璃杯碎裂的聲音就這麼直直沖進耳裡。
“呀!”
有女生嚇了一跳。
地上四分五裂的玻璃杯惹來了全場的注意,程朔也轉頭看向傅紜星,見他面色冷淡地說了句‘不好意思’,就要屈腰去撿。
程朔瞥見地上尖銳的玻璃碎片,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傅紜星的手。
“別碰,讓服務生掃走。”
就在這時上菜的服務生推開了包廂,瞭解到剛才發生的事後立即叫人來處理,對這種突發情況看上去駕輕就熟。等狼藉處理好,程朔也沒再提藥膏的事,只謝了學妹:“謝謝,但不用了,過一晚上應該能消。”
學妹沒有堅持,目光在他倆之間停留了一小會。
席間沒有再發生什麼別的插曲,感覺吃的差不多,程朔起身離席去上廁所,洗完手出來時發現旁邊的窗戶正好通風,便點了跟煙,正抽著回過頭猛地看見傅紜星的身影就在不遠處,身子下意識側過去,擋住了右手,莫名有種被抓包的心虛,“也來上廁所?”
傅紜星始終看著他,對此行的目的毫不遮掩:“來找你。”
周圍沒有人,這塊也很少有人會經過,程朔反手在窗臺上摁滅了煙,然後輕輕碰了下他的衣角,“還在生氣?”
傅紜星冷著臉沒有說話。
“我不都和你解釋過了,上次送你回家你哥可能是在樓上透過窗戶看見了我,留了個印象,有必要為這個悶一個晚上嗎?”
傅紜星冷不丁道:“你給誰都發名片嗎?”
程朔一愣,輕輕揉了下額頭,“寶貝,這是我的工作啊。”
沒有一點防備,傅紜星突然傾身壓了上來,用手臂將程朔固在了窗臺邊一隅,然後低下了頭,程朔下意識避開,“有煙味。”
可傅紜星沒有任何猶豫地吻了下來,尼古丁醇厚的氣味在唇齒間交換,短暫地換氣時,說了三個字:“沒關系。”
程朔有點意外,來不及多想又被吻住,好像自從經歷上次在閣樓門口的事後傅紜星身上就被開啟了什麼開關,給人說不上來的感覺。越想越遠,身體同時還在配合著回吻。
分開時傅紜星用力地抱著他,幾乎整個人都壓在了身上,然後將臉靠在他的肩膀埋了下去。程朔猶豫了一秒,抬起手揉了揉他的腦袋,毛茸茸的觸感,感覺就像擼貓似的,忍不住又摸了好兩把。
“別摸了。”耳邊響起有些發悶的聲音,略微潮濕。
“回去了,等會他們要奇怪我倆怎麼出來那麼久。”
“不想回去。”
程朔偏頭啊了一聲,“又怎麼了?公主。”
對於這個稱呼,傅紜星的回複是在腰上不輕不重地擰了一下,程朔被弄得癢了,想往旁邊躲,就聽見傅紜星冷冽的聲音從旁傳來:“著急回去和女生聊天嗎?”
程朔連癢也顧不上了,悶笑道:“你能不能別看誰都和我有一腿?”
傅紜星說:“是你的表現讓人這麼想。”
“只有你會。”
傅紜星沒出聲,垂下了一排長長的眼睫,背後的窗戶外投下大片的陰影把他整個人也籠罩在了裡面,看起來有股莫名的落寞,程朔心戛然一軟。
他一向見不得好看的人傷心。
傅晟也好看,但他身上缺少了傅紜星那股獨特的清冷氣質,當這樣的人向你示弱,平白激發出一陣來自心底的保護欲。
“想去玩會兒嗎?”程朔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