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朔無視了他耐人尋味的語氣,起身丟下句:“我去看看。”
——‘看起來很有錢的大帥哥’
可不是。
當看見傅晟從車裡下來,程朔的心情就和街上的霓虹燈一樣五光十色,扯著嘴角,卻又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弧度發笑。
沒有比這更戲劇性的事情。
他才剛澄清完,緋聞的主角就上趕著現身,讓他剛才那通解釋一下子全白扯了。走下樓梯,“你怎麼來了?”
傅晟單手關上車門,望了眼門牌,“這裡不是酒吧嗎?”
聽見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程朔一時啞然,抱著胸險些笑出聲,事實上他也的確這樣做了,“來喝酒?還是來做別的?”刻意咬重了最後兩個字,拖長的尾音富有深意。
傅晟單手扶了下眼鏡,掩去了唇邊轉瞬即逝的一抹笑,複看向程朔時,神色如常,“你覺得呢?”
四目隔著空氣碰撞,似有暗流湧動。程朔對他的暗諷賬單全收,側身頂開了門,“行,傅總大駕光臨,我一定讓人把最好的酒拿出來。”
喝不死你。程朔想。
反正怎麼喝最後賺的都是他。
大約是識破了程朔惡劣的小心思,擦肩而過,傅晟瞥了眼他皮笑肉不笑的臉,說:“最好的就不必了,那應該留給貴客。”
“你不是貴客嗎?”
“是嗎?原來這就是你招待貴客的方式。”
程朔稍稍愣了一下,回頭看傅晟已經走遠的背影,旋即輕笑出聲。
酒吧裡燈光昏暗,正放著富有節奏感的搖滾。今晚不是週末,客人並不算多。
也因此,當傅晟進來時並沒有引起太多注意。程朔鬆了口氣,這回傅晟總算沒有再穿著一身西裝,招搖過市。
這好像還是他第一次看見傅晟穿常服的樣子。
當然,除了披著睡袍和不穿衣服的那些時候。
鉛灰色的長袖上衣領口微敞,寬松的同時仍保留了一份不經意的禁慾,皮帶下是條羊毛直筒褲,黑色皮質運動鞋看起來是很適合運動的款式,比起老派的西裝更顯得隨性年輕。渾身上下看不見一處ogo,除了腕上的機械表,沒有飾品或吸引眼球的花紋,但莫名給人一種昂貴感。
程朔收回打量的餘光。也有可能,是穿著這身衣服的人足夠撐得起這種氛圍。
當傅晟走向卡座,杜文謙打在身上的目光不可謂不鮮明。他揚起一個交際時慣用的微笑,起身舉了舉酒,“傅總,又見面了。”
傅晟頷首,很快地瞭了一眼周圍,“這是你的店?”
“按照投資的費用來算,是的,但要說這裡的員工都聽誰,那我應該比不過身邊這位,”杜文謙單手搭在走過來的程朔肩上,“傅總來找人喝酒嗎?”
傅晟視線在勾著程朔肩膀的那條胳膊上短暫地掠過,語氣淡淡:“今晚正好路過。”
正好,路過。聽見這兩個詞的程朔差點沒能忍住,抽了下嘴角。
杜文謙點頭,看起來對這個解釋十分信服,“那還真是挺巧。”
“去樓上嗎?”
為了防止杜文謙再說出什麼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話,程朔手肘輕擊了一下身旁,飛快地打斷了二人的話。
傅晟抬頭望了眼昏黑的天花板,比起正常的樓房偏矮一些,正如店名一樣有著身處地下室的錯覺。程朔加上一句解釋:“樓上有間閣樓,安靜一點。”
“好。”傅晟說。
與杜文謙擦身而過,耳邊被小聲而曖昧地附了句‘注意安全’,程朔皮笑肉不笑地頂了頂牙膛,正想回敬一句,走在前面的傅晟轉頭,杜文謙自然地拍了拍程朔的肩膀,“我先回去了,下次再聯系。”
程朔雙手插兜,笑道:“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