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的確是靠傅晟的出現扭轉了局面,他雖有贏的自信,但如果最後道哥真的打紅了眼,照著剛才往他臉上砸酒瓶的架勢,估計也是落得一個兩敗俱傷。
傅晟那一腳,算是阻止了他再落得一次更嚴重的骨折或斷幾根肋骨的命運。
正負相抵,程朔決定今晚暫時把和傅晟的恩怨往旁邊放一放。
“你那跟班還在上面盯著,要我送你回去嗎?”
傅晟鏡片後的雙眼意義不明地瞭了一下程朔身下黑色的摩托,似乎在權衡這個提議,“你送我?”
平淡的三個字裡不含情緒,但一句反問落在程朔耳裡就是對他赤裸裸的質疑,剛升起的那點好心瞬間消散殆盡,嗤笑道:“你還嫌棄上了?你弟弟想坐都沒這個機會。”
似乎只有在聽到傅紜星時,傅晟才會有少得可憐的一丁點額外反應,抬步走下臺階,將染了血汙的手帕扔進垃圾桶,來到程朔面前,“你的車暫時停在這裡,我叫司機來送我們回去。”
“麻不麻煩?”程朔看傻子一樣看著眼前的男人,沒有想到他會想出這麼個兜圈子的爛主意。
傅晟十分公式化地提了一下薄唇,視線在他腹部一晃而過,“我對你現在的狀態不是很放心。”
“那你來開?”程朔對他這副端著架子的回答很是不爽,“別叫司機了,你們有錢人是沒有手嗎?車就在這裡,不麻煩一下別人就不舒服嗎?”
可謂是一點都不客氣。
頭一次,有人敢這樣肆無忌憚地指責他。
傅晟深深地注視了程朔幾秒,開口:“頭盔。”
程朔滯了半拍,隨後伸手夠到掛在摩托車前的粉色頭盔遞給了傅晟,看著手裡一抹格格不入的粉,傅晟僅停頓了半分鐘便神色如常地戴了上去。
果然是老闆,比傅紜星第一次戴的反應沉穩多了。
程朔讓出了前面的位置,其實他剛才的確有故意逞強的成分,身上還疼得厲害,雖然不至於開到半路暈過去,但狀態和傅晟說的大差不多。
這還是他頭一回坐在別人後面。
跟著傅晟,都快把他所剩無幾的第一次體驗完了。
“去你家?”
炭灰色的西裝因為扶住摩托車的姿勢起了緊皺的摺痕,削弱方才直立時的幹練貴氣,傅晟的嗓音從前方傳來:“紜星在家。”
程朔改口得很幹脆:“那去醫院。”
“不能去醫院。”
程朔無語地看著傅晟的後腦勺,“你是三歲小孩嗎?”還怕去醫院。
傅晟沉聲解釋:“會被人拍下來做文章。”
程朔沒話說。
行,是他不理解這群大老闆平日裡的行事作風了。
“那去我家?”程朔皺著眉,“這總沒有被拍下來的風險了吧?”
傅晟擰轉了一下車把,身下發出低沉的轟鳴,幾乎蓋住了他的聲音,“好。”
程朔對他這果斷的應答覺察到點不對勁,難不成專門在這等著他?而上路的下一秒就讓他無暇去想這件事,起飛的機車險些沒把他甩出去。
草!
這下連抱住對方的心理都不必建設,程朔雙臂緊緊環住了傅晟西裝下的腰,鼓脹的風擦著頭盔而過。
“你他媽開這麼快幹什麼?趕著投胎?”幾乎是喊著開口。
“一次髒話,”傅晟說,“以前在國外學過一點。”
風太猛,程朔把剩餘的髒話都掖進了肚子裡,這叫學過一點?說開過專業比賽他都信。
看傅晟平常那副衣冠楚楚的嘴臉,誰敢相信是個玩起機車來比他還不要命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