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晟不意外地沉下冷鬱的眉眼。
其實剛才有句話沒有說錯,傅晟這周很忙,公司的事讓他幾乎沒有什麼個人時間,甚至擠壓掉睡眠。盡管如此,仍然每天要從周俊這裡確保傅紜星在正常上課的訊息,這麼多年已經成為一種不帶任何意義的習慣。
任性也要有個限度,一週是他給傅紜星的限額,可他這個脾性乖離的弟弟顯然不懂得怎麼服軟。
這樣的性格,離開了他和傅家,究竟該怎麼生存?
傅晟捏了捏眼鏡下的山根,電話裡摻雜輕微電流的嗓音低沉發震。
“跟上去,看看他去了哪裡。”
晚上七點,baseent正在做營業前的準備。
程朔一來就引起了員工們的集體圍觀,倒不是他臉上開了朵花,而是縮在懷裡的小貓實在惹人注意。大概是來到新環境的緣故,小貓有點怕生,沒有受傷的前爪一個勁往程朔衣服上刨。
員工們都想伸手逗兩下,奈何看見小貓腿上綁著繃帶,不敢玩得太過火,只能舉著手機一頓拍照,沒一會兒就在程朔的驅散下不情不願地回去工作。
郝可蹲在旁邊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小貓頭,“它叫什麼名字?”
程朔想了會兒,記起來上次去蔣飛家裡蔣苗苗不斷唸叨的那兩個字,說:“妙妙。”
郝可夾著嗓子叫了好幾聲,小貓不怎麼理她,“怎麼受的傷啊?”
“從陽臺掉了下去。”程朔說。
郝可驚呼一聲,“太不小心了吧,朔哥你家沒有封窗嗎?”
“不是我養的,朋友寄養在我這裡幾天,”程朔捏了捏鼻尖,略帶無奈,“傅紜星呢?”
“他沒來,今天沒有演出吧?”
的確沒有演出。
但一天過去,訊息不回,電話不接,難道還在為昨晚的事情生氣?
程朔不確定傅紜星昨晚醉成那樣還有沒有完整的記憶,發訊息也算一種試探。明明那個時候還回應了他,看起來也沒有對男人的接觸多麼反感,怎麼一恢複正常就又不理人。
“和你一樣麻煩。”程朔用食指勾了勾小貓的下巴,結果被一口咬住,沒有用力,更像是在虛張聲勢,程朔低頭忍不住笑了聲。
還真是一模一樣。
酒吧進入營業時間,客人漸漸多起來,程朔不再佔著位置,起身後又折回來,對郝可說:“交給你個任務,今晚把貓看好,要出什麼事情小心這個月的工資。”
郝可眼睛一亮,“那是不是代表我可以適當的緩解一下工作壓力?”
“把摸魚說那麼好聽,”程朔笑了下,“就今天,下次不許。”
“知道了朔哥。”
最近天氣有回暖的徵兆,但晚上溫度還是比白天冷不少。程朔站在酒吧門口抽了根煙,舉著手機打了幾關消消樂才放下酸軟的手臂,打算給傅紜星再打個電話,誰料剛抬頭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朝這裡走來。
還能是誰。
程朔收起手機站直,對來到面前的傅紜星提了下唇角,“我還以為你不來了。”
不知道為什麼,簡單一句話讓夜晚的氣氛顯得格外微妙。
傅紜星也不知道自己坐上計程車後為什麼會在司機的詢問下報出酒吧的地址。他避開了程朔的注視,生硬地吐出四個字:“剛好路過。”
程朔差點笑出聲,撒謊也得挑個好點的編吧?誰家大學生晚上在酒吧街散步。抖了抖煙,還是沒有戳破傅紜星的謊言,“那要進來坐坐嗎?帥哥酒水打半價。”
傅紜星的眉心抽了一下,程朔和平常無異的輕佻口吻讓體內莫名升起一簇難掩的怒火,很沒有道理,卻怎麼也壓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