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程朔沒有醉,他只是突然在那一霎那沒有控制住自己。
可能因為他極少向別人訴說那段糟心的經歷,即便提及,也擅長用玩笑一帶而過。過去幾段蜻蜓點水般的關系不足以讓他擁有這股沖動,那樣的交往通常也會伴隨對過去未來閉口不談的默契。傅紜星不太一樣。
他有的時候直白的有點兒過頭,以至於給人一種很不好相處的錯覺,冷得刻薄。這段時間的接觸下來才隱隱觸碰到他周圍高高築起的外牆邊沿。
程朔以為應該是冷的,和他給人的感覺一樣,卻意外滾燙。壓抑在冰層下的焰火在一個吻裡突然爆發,險些把他一起燃燒。
‘沾上後不好甩掉的型別’——程朔現在突然有點明白過來這句話的意思,但是誘惑當前,誰可以堅定地拒絕傅紜星這張臉?總之他做不到。
至於以後的事情,說不準,也不是暫時需要煩惱的話題。
到家後,傅紜星幾乎整個掛在程朔肩上,臉頰透著薄紅,微闔眼睛氣息沉緩。他徹底醉了。程朔從天臺上的那個吻分開後就意識到了這點——傅紜星沒有推開他。
程朔扛起傅紜星費勁地將人抱進臥室,扔到了床上,沒有想到看上去瘦瘦高高,重量一點也不饒人。程朔坐在床邊緩了口氣,摸到床頭的開關開啟燈。
“你到底喝了多少?”能醉成這樣。
臥室燈光刺眼,傅紜星抬起手臂擋住眼睛,聲音暗啞:“兩瓶。”
程朔險些笑出聲,兩瓶啤酒就能撂倒,早知道這樣他還忍到現在幹什麼?
他伏身捏了捏傅紜星的下巴,沒多少肉,硌手,“還洗澡嗎?”
大概是不習慣這樣親近,傅紜星煩躁地把臉瞥開,唇動了下低聲囈語,程朔把耳朵貼近,還是沒有聽清在說什麼。
醉的不輕。
照顧酒鬼不是一件陌生的活,程朔以前流連娛樂場所,身邊的狐朋狗友不是喝得爛醉就是在喝得爛醉的路上。他酒量好,到最後收拾殘局安頓每個人的任務就倒在了他肩上,不過頂多也就是找個安全的地方一扔,讓他們自己慢慢醒酒。
傅紜星和那幫糙老爺們不同,一天不洗澡就能拉著個臉。現在是冬天,程朔一般不出汗都會隔天洗,傅紜星絕對不行,每次一進浴室二十分鐘起步。這個月估計水電費都要翻一翻。
想了會兒,程朔還是脫下傅紜星礙眼的外套,剛剛把手伸向長袖的衣擺掀起一角,就被傅紜星拽住了手腕,睜開尾部微紅的眼睛,扣得很用力。
“幹什麼?”
“給你換睡衣。”
傅紜星喉結顫動了一下,用虛弱的語氣說出最囂張的話:“別碰我。”
“好好,不碰你,”程朔心想就是把傅紜星渾身上下摸一遍他也反抗不了,為了確保是真醉,伸出兩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下,“這是幾?”
傅紜星定定地看著他的手指,再移向程朔的臉,冷聲吐字:“我沒有瞎。”
見沒能逗成功,程朔不再堅持,就是有點懷疑起傅紜星醉了這件事的真實性。
他還從沒見過醉了以後還能那麼清醒,但又狀態詭異的人,忍不住說:“洗澡就算了,我給你換個衣服,你要是不答應,今晚就要穿著這件衣服睡覺,你確定?”
傅紜星好像真的聽進去這番話,陷入了思考。程朔不知道他有沒有明白。半分鐘後,手腕上的力道消失,傅紜星把頭轉過去,加了一句冷冷的警告:“別亂碰。”
但在程朔耳裡,就是一句默許。
他脫下了傅紜星身上的衣服,再然後是褲子,平常傅紜星總是捂得嚴嚴實實,只知道清瘦,完全看不出來衣服底下的模樣。程朔現在大概知道剛才扛起來的份量都長在了哪裡。
腹部薄薄的肌肉隨呼吸輕微起伏,有明顯鍛煉的痕跡,漂亮但不誇張。腰部線條在抬手脫下衣服時縱向拉扯,緊繃呈現極其誘人的弧線,白得晃眼。
程朔視線下移,在兩條修長的腿上流連了片刻。
有點挪不開眼。
當初他第一眼注意到的就是傅紜星的腿,揹著琴盒背對他,最吸引眼球的就是那模特般高挑的身材。
要說沒有什麼想法就太過於口是心非,他從來不是什麼多有內涵的人。
上一段關系結束以來,程朔已經清心寡慾很久,平常早上醒來有感覺,頂多用手匆匆解決一下。但在眼下的情況,莫名感到點口幹舌燥,或許喝了點酒的緣故,那股熟悉的沖動尤其強烈。
在預感不妙之前,程朔潦草地給傅紜星套上睡衣,蓋上被子把人往裡一卷。
真是見了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