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紜星轉身走向臥室,身後傳來一聲似有若無的低笑,相隔甚遠,耳廓莫名發熱。
“晚安。”
啪嗒一聲,房間陷入黑暗。
第二天程朔是被關門聲給吵醒的。
他盯著客廳泛黴斑的頂燈,用了三秒鐘想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躺在這裡,撐起在沙發上熬了一晚的僵硬上身,然後就看見傅紜星從門口走了進來。
一下子清醒得不能更清醒。
“你出門了?”
“去買早飯。”
傅紜星把手裡提著的塑膠袋放到桌上,開啟後拿出一袋煎餃和兩杯豆漿,還有一盒單獨裝的烤冷麵。程朔穿上拖鞋走過去,發現新大陸似的嘖嘖稱奇:“你吃得慣這些嗎?”
“樓下只有賣這個的店。”傅紜星陳述道,沒有告訴程朔清晨起來看見空蕩蕩的廚房時他的心情。
昏沉沉的腦子徹底蘇醒了過來,程朔突然覺得自己挺不是人,把傅紜星領回了家,結果不僅沒盡到照顧的責任,還讓他的生活質量直線下跌為負數,忍不住補救了句:“冰箱裡應該還有雞蛋,我去給你煎個蛋?”
沒成想被傅紜星毫不留情地頂了回去。
“廚房裡只有泡麵,有幾袋已經過期,我扔了。”
程朔噎了下,大話被當場戳破只得悻悻地颳了刮下巴。這也不能全怪他,指望一個不會做飯的獨居男人往廚房裡塞那麼多菜幹什麼?
他又不靠這種手段追人。
當然,現在也許可以稍微考慮一下。
“那我改天去買點菜回來。”程朔垂死掙紮了下。
傅紜星拉開椅子坐下,拆出筷子淡聲道:“先吃飯。”
晚上,平南十街照例亮起滿街的霓虹燈,酒吧新來一個駐唱的訊息一下子在員工群裡傳開。
當程朔領著傅紜星進來,一下子吸引了幾道看熱鬧的視線,幾個去過林歇送別會的員工眼尖認出了他,郝可驚喜不已地撲上來,“這不是上次那個小帥哥嗎?”
程朔彈開她的腦袋,“現在是你同事了。”
傅紜星仍然不習慣和太多人相處的氛圍,站在程朔身後,禮貌而簡潔地說:“我叫傅紜星。”
沒有樂隊表演的夜晚不是很忙,程朔帶傅紜星簡單熟悉了一下環境,打算今晚早點歇業。收到這個好訊息,群裡眾人攛哄要一起去吃宵夜,表面上的理由正兒八經,是給傅紜星組織歡迎會,暗搓搓想著的是老闆的羊毛不薅白不薅。
程朔拗不過,在手機上找起附近評分高的店,“烤肉你能吃嗎?”
傅紜星無所謂這些,沒有多問便嗯了聲。
“那就烤肉了,”程朔抬頭笑了下,“等會兒到地方你別轉身就走。”
今晚在店裡值班的員工攏共四人,等不願意參加這些活動的joey收拾完離開,程朔領著剩下幾人來到街口的烤肉店。
傅紜星原本不太明白程朔那句話的意思,直到看見烤肉店門口成箱的啤酒和滾滾濃煙才意識到這和他想象中的差別,下意識皺了下眉。
程朔注意到他的情緒,側了側頭,“你可以嗎?”
傅紜星抿了下唇,“沒事。”
看他們人多,老闆安排了張遠離濃煙的長桌子。
幾個員工都是年輕人,湊在一起聊的都是當下的明星娛樂,程朔沒有摻合進他們的話題,肉上來後幫忙翻面,烤好第一條用剪刀剪成一塊一塊,夾到了傅紜星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