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假結束前上秤一稱,比年前重了六斤。
程朔摸了摸小腹隱約淡下去的肌肉,翻出兩月前辦的健身卡,還是當初剛入職的蔣飛為了業績軟磨硬泡讓他辦的,正好第一次用。
大約因為年尾,大家忙著享受最後幾天假期,飯點時間靠近商業圈的健身房裡沒有幾個人。蔣飛偷偷給公共電視調到綜藝臺,把遙控器藏在啞鈴堆後面,程朔幫忙盯梢,順帶做了幾組姿勢標準的推胸。
今晚正好是林歇參加的音樂節目首播的日子,節目邊錄邊播。
蔣飛等會兒還要上課,雙臂抱著胸蕩過來一眼,“這唱的都是什麼?”
“rap,曲子重編過,改的亂七八糟。”程朔不喜歡快節奏的歌,吵得耳朵生疼,專心推胸只等這組選手快點結束。
“就這種水平,你們樂隊不得完勝?”
“不好說,”程朔沒有全部否認,“這種節目都有後臺操作,不到最後不知道結果是什麼。”
蔣飛摸了摸刺撓的寸頭,嘀咕:“還是以前簡訊投票的方式好,公平,還有參與感。”
等了半天,終於輪到林歇的樂隊出場,程朔不知道是不是自帶濾鏡,被前一個選手摺磨的耳朵短暫地恢複了聽力。蔣飛還沒聽完,被約好來上課的學員意猶未盡地叫走。
穿瑜伽服的女人手腕垮著一個名牌包,正在不遠處和蔣飛說話,短發幹練,背影看得出不太年輕,但風韻猶存。
程朔一下子聯想到蔣飛口中那個對他有意思的有家室女學員。
想把人叫住,念頭很快又打消。
都是二十好幾的成年人,有些事情他沒必要站著‘為你好’的角度去勸,想必蔣飛不再多也沒有意思。
“唱得不錯。”
聲音和歌曲重疊,一瞬間以為是從電視裡跑出來,程朔朝後仰頸,杜文謙一身專業運動服從健身器械後方的羽毛球館裡出來,手裡還提著一個紅黑色的羽毛球包,看裝備就知價格不菲。
程朔松開把手,鐵餅相砸發出‘咚’一聲悶響,“你怎麼在這裡?”
杜文謙斜了眼蔣飛和女學員進私教室的方向,頗為無奈地慫了下肩,“年前被蔣飛拉著辦了卡,送我兩張羽毛球券,說什麼都要我來支援一下業績。”
程朔樂得不行,“他還來找你了?”
聽著像是蔣飛能幹出來的事。
“看來他把身邊能找的人都拉了一遍。”
程朔說:“我還以為你放著小區裡的專業健身房不去,跑來這裡體驗生活。”
杜文謙笑了下,“笑話我?”
程朔舉起手佯裝投降,“哪敢。”
放下時,順帶扯了一下背心領口讓涼風扇進去。
健身房開著暖氣,剛才推胸時雙臂一直在擺動,突然停下來,核心的熱浪一股腦往五髒六腑沖去。
程朔調整微快的呼吸,他鍛煉時就穿一件黑色背心和運動短褲,現在被汗打濕,緊緊吸附腰身的輪廓。手臂充血後鼓起一層不誇張的肌肉,細汗覆著淡淡光澤,給面板抹了一層蜜。
杜文謙視線停在那上面,透著男人之間的欣賞:“練得不錯。”
程朔撿起地上的水灌了一口,沒有因為被誇感到什麼不好意思,笑了笑略過去,“隨便練著玩。”
要不是為了支援蔣飛的業績,他也不會花這大幾千塊辦一張花裡胡哨的健身卡。
但錢都花了,放著不來更不合適。
比起這家全是三四十歲人群來光顧的健身房,他還是更喜歡蔣飛離職的上一家。近住宅區,晚上年輕人多,偶爾還能看看帥哥飽眼福。
杜文謙卸下羽毛球包,坐在他旁邊沒人使用的健身器械,“春假過得怎麼樣?”
“沒什麼別的,就回家陪了陪我爸,”程朔說,“倒是你,怎麼還跑出了趟國。”
那是杜文謙自己發在朋友圈裡的照片,定位在紐西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