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一時半會兒沒轉過來,聽著耳邊沉穩的心跳聲,後知後覺發現不對勁:“你放我下來,我自己會走。”
“我不。”周凜輕飄飄吐出兩個字。
“……”何寂沒辦法,手臂軟綿綿使不上力。幹脆心一橫,任由他抱著走了。
酒店門口停了輛賓士大g,低調的啞光車漆刺破冷空氣。剛出大廳,頭上忽然罩了件外套。
感受到一陣顛簸,再次見到光亮時已經躺在車後座。
“坐好,別亂動。”
周凜握住方向盤,透過後視鏡看過來。
他隨手撩起額間碎發,修長的骨節輕叩方向盤,手腕處不知何時多了張創口貼。
車內充斥著淡淡的皮革味與車載香水味,何寂以為自己會不適,味道卻意料之外的舒心。
車窗降下小半,鑽進清新空氣,沖淡身體的燥熱。
他雙手捧臉,試圖用冰冷的手心降溫。
周凜透過後視鏡將他的小舉動盡收眼底,看他向來冷冰冰的眼神蒙上層水霧,耳尖泛著不正常的紅。
無意識勾唇,放慢行駛速度。
駛過一段平穩的路程,在醫院門口停車。
後座的人不知什麼時候睡著,閉著眼靠在車門邊,手心還緊緊攥著外套。
他回過頭,輕輕將人搖醒。
何寂半睜著眼往這邊靠,看著他伸手將自己身上的外套拉鏈拉嚴實。“嘶啦”一聲,周凜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下車。
不緊不慢跟在身後,整個人被他寬闊的身形遮得嚴實。
在自助機器處掛完號,等待醫生接診。接著去抽血檢測,醫生看報告開藥。最後繳完費取藥,走過一條安靜的長廊,從房間左拐進門輸液。
整個過程格外順利,他眼睜睜看著周凜忙前忙後反複起身,此時坐在靠椅邊撥出口濁氣。
男人翹著二郎腿,漫不經心轉動戒指。垂眸時睫毛遮住漆黑的瞳孔,讓人看不清情緒。
全程他幾乎沒說話,偶爾出門接通電話,然後又很快回來。
一直等到下午兩點左右,吊瓶裡的藥液全部輸完。何寂轉頭活動幾下僵硬的脖頸,跟著周凜一前一後出了醫院門。
身體的不適感退去許多,他雙手插兜感受掌心流動的熱意。
回到車內,降下車窗望向路邊的街景。
良久後,他淡淡開口:“謝謝。”
兩個字順著風聲飄進駕駛座。
前面久久沒回應,他正準備再次開口時,傳來陣短促的笑:“……你要怎麼報答我呢?”
何寂閉了口,薄唇抿成一條線。
透過後視鏡,看見對方微彎的眉眼,學著他的語氣回道:“記得之前給你的那根煙吧?”
“嗯,怎麼了?”周凜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