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溫書靜默片刻,剛想轉身離開,餘光一瞥,像是看到了什麼,大跨步越過灌木叢,走到靠近另一家小店的垃圾桶旁。
張翼趕忙跟上去,順著安董的目光一看,只見垃圾桶旁的牆角處,有一道歪歪扭扭的圖案。
像是用泥土畫上去的,顏色淺淡,不細看還真的留意不到。
周圍的垃圾臭氣熏天,聞多了禁不住要流眼淚,然而安溫書像是察覺不出味道,半蹲著身子,冷眸細細檢視牆角的圖案。
老總都豁出去了,張翼也不好不表態,捂住鼻子也跟著湊上去看。
一個不規整的圓圈,上面勉強連著一條歪斜的線。
張翼不解:“這是個什麼圖案,棒棒糖?”
安溫書蹙眉,盯著圖案半晌,突然心中一動,直起身就往回走:“走,去小區。”
“老夫人的小區?”張翼愣了愣,腦子跟不上安董的思路,只能腳步快速跟上,“安董,圖案為什麼會跟老夫人的小區有關?”
安溫書頭也不回,修長的腿邁步向前:“那個圖案應該是肉鬆畫上去的,不是棒棒糖,而是母親居住的樓層。”
也就是六樓。
聞言,張翼一個踉蹌,差點左腿絆右腿摔倒在地上。
不是,這也能聯想到?
安董的腦子跟肉鬆的對接了吧?
——
小區門前。
少年低著頭,在門口徘徊,時不時抬頭瞅瞅保安亭,像是在忌憚什麼人。
馬臉保安坐在保安亭裡警惕地觀察著他,見他遲遲不肯離開,一臉不耐煩地持棍開啟門,驅趕少年:“我說你這小子,鬼鬼祟祟的在這晃悠,還趕不走你了。”
少年抬起頭,不說話,杏眼圓睜,惡狠狠地看著保安。
“小子,瞪誰呢?”馬臉保安本就窩囊著氣,被少年瞪著,火氣一下子上來了。
之前接連幾天的怪事嚇得他直接崩潰,躺家裡歇了好些天,好不容易恢複,但總是提不起精神來,整天鬱郁寡歡。
跟兄弟去喝酒,結果那天背的很,正趕上物業負責人來檢查,跟醉醺醺的他打了個照面。
得,二話不說扣工資,一天白幹。
正窩火呢,這回可是少年自個兒撞上來的,怨不得他。
馬臉保安走向前,猛的推搡了少年一把,用的力度極大,帶著毫不掩飾的個人情緒。
少年踉踉蹌蹌後退幾步,胸口被推得生疼,他忍不住“嘶”一口氣,眼角泛紅,姣好的眉毛擰到一起,整個人看起來怯懦又可憐。
看到少年的反應,馬臉保安竟獲得了極大的滿足感,這樣一個懦弱無助的人站在他面前,不僅隨意供他發洩怒氣,還襯得他勇猛強悍,彷彿此時此刻已經脫離了社會的底層,轉而高高在上。
馬臉保安獰笑著步步逼近,想要繼續進行下一步動作。
手臂高高揚起,剛要甩下,卻被一把攥住。
“疼疼疼,哪個不長眼的玩意兒!”
他的手腕像是被鉗子扼住,刺痛感深入骨縫,手臂陡然無力,一下子綿軟下來。
馬臉保安齜牙咧嘴地轉頭罵道:“是誰多管閑事……”
看清來人,餘下的髒話哽在喉嚨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