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不信你還能信誰,你還能害我嗎?“柳無顏絮絮叨叨,“說不定是魔界魔氣太重影響了你發揮,你的佔蔔術我信得過,你說有事肯定就是有事……”
明明是隔著衣袖被拉著,這一刻大祭司卻突然覺得被他手上的溫度燙了一下。
兩人匆匆趕到魔尊殿外,只看到不知誰設下的結界突然消失,緊接著便是一聲一聲痛苦又憤怒的龍吟。
“他孃的!有時候我真希望你別這麼準!”
柳無顏邊罵罵咧咧邊推開殿門,魔氣撲面而來,要不是大祭司及時攬住他帶他後退幾步,這麼濃重的魔氣定然會傷了他。
“吼!”
魔龍看著門口的兩個人,龍吟聲透著些嗜血的興奮,躍躍欲試的想殺了他們。
“怎麼這麼嚴重?”這下連柳無顏都表情前所未有的嚴肅,“仙尊呢?重妄怕不是被人給坑了。”
他想上前幫忙,大祭司扣住他的腰,“別過去,身上的聚靈丹都給他,其他補充靈力能幫助突破的丹藥都給他。”
“你……”柳無顏震驚的回頭看他,不敢相信他急著趕來竟然會選擇袖手旁觀,不幫重妄壓制魔氣。
“按我說的做。”大祭司扣著他腰身的手又用力了幾分,語氣也加重了。
柳無顏頭一回見他這麼強勢,莫名其妙的就被唬住了,翻了好幾個儲物戒,把能用得上的丹藥全朝重妄扔去,直接扔進大張的龍嘴中。
最後一瓶丹藥扔完,不等他反應過來大祭司就撕裂空間帶他回別院了。
“你為什麼不幫……”
“幫不了。”
柳無顏臉色微沉,不再問了。
“還記得我跟你說的嗎?你我皆是棋子。”大祭司依舊面無表情,語氣卻比以往多了不易察覺的溫柔,“這盤棋下了太久,只有一人能cao控棋局,兩顆棋子改變不了什麼,貿然掙脫掌控只會被悄無聲息的抹殺。”
“這世上只有仙尊能馴服重妄,魔化的重妄比你想象的還要危險,我不是袖手旁觀,只是在保全性命的前提下盡可能與幕後之人周旋。”
他沒有說在今夜之前他也是想不管不顧的沖過去的,他知道的太多,最後定然不得善終,倒不如自己選擇一種方式身死道消,可在去魔尊殿的路上他突然改變了主意。
一顆棋子不在乎生死,但這顆棋子旁邊的棋子實在太笨了,沒人看著些,他不放心。
空氣沉默了許久,久到大祭司心中有了一種叫做自嘲的情緒,身邊的人突然驚訝道:“你第一次跟我說這麼多話,原來你能一口氣說這麼多話啊!”
大祭司:“……”我說了那麼多他真的認真聽了嗎?
魔尊道侶大典當日,準魔尊夫人不知所蹤,魔尊心魔發作毀了整個場地,收到請帖來觀禮祝賀的眾人還未到魔界便看到一條魔龍盤旋魔界與人界交界處上空,頭頂烏雲密佈,雷聲滾滾。
魔尊引來了雷劫,渡劫後期邁入半步飛升的雷劫。
九道天雷劈了九日,一道彙聚耗費一日之久,雷劫覆蓋方圓百裡,每一道都被沖天的魔氣籠罩,劈下時不見周圍景物,只有一條魔龍和滾滾黃煙。
除了渡劫的魔尊,周圍所有東西都被劈成了灰燼。
第三日起那片被天道法則保護的土地就彌漫著刺鼻的血腥味,龍血滋養萬物,可惜還未長出什麼天材地寶就被雷劫劈得胎死腹中,只留下沾染龍血的一片廢墟。
圍觀渡劫的修士無數,柳無顏和大祭司隱了身形站在最外圍。
“這就是你讓我給他丹藥的原因?”
“嗯。”大祭司頷首,“幕後之人逼他完全魔化為禍蒼生,仙尊不在無人能夠阻止,那便只能賭他的天賦能不能突破到半步飛升了。”
“一場雷劫是我能爭取的最長時限,若仙尊還不能趕來……那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本就是一場孽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