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你和爹不是普通的結為道侶,這算是兩族聯姻,若是在魔界舉辦,外人肯定要認為是你嫁過去,當初說好是讓爹嫁過來的,不是說爹配不上你,而是魔族不在乎這些,正道卻認死理,對你名聲不……”
“不必計較這些虛禮。”沈雲清也不在乎。
“可是……”白風遙神色糾結,最後還是忍不住說了,“我覺得爹和從前不一樣了,那時他明明拼命保全你的名聲。”
不是不保全名聲,而是有意宣誓主權。
沈雲清太清楚重妄怎麼想的了。
嫁給他和娶他做魔尊夫人,雖說都是合籍,但後者才是絕對佔有,以龍崽子現在那病態的佔有慾,自然更想把他娶回去。
從前幫他保全名聲是幫他立威,現在龍崽子可是恨不得讓他做籠中雀,藏起來只給他一人看。
“他只是受了些心魔的影響,放心,沒有大礙。”
白風遙看他滿眼縱容,到底是沒再說什麼。
炎夜準備了好幾年道侶大典,雖說之前叫停過,但已經籌備的差不多了,繼續籌備也就三五日便能完成的事,隔日就要向六界廣發請帖。
道侶大典定在十日後,選了最近的一個良辰吉日,沈雲清親自寫了幾封請帖,除了給柳無顏幾人,那四個半步飛升他也沒落下。
來不來是他們的事,還未見過面,禮數上他不會讓人留下話柄。
“小鳳凰還在閉關,也不知能不能來。”
“他?他爬也得爬來。”重妄冷笑,“就算不為送賀禮,也得來搗亂。”
沈雲清斜了他一眼,“小鳳凰不會如此沒分寸,這麼大的事他哪能再跟你鬧。”
“不是跟我鬧,是跟你,他恨不得來搶婚。”見他面露不解,重妄俯身將他困在書案和座椅間,“你可知……他與我抱著同樣的心思?”
寫了一半的請帖被無意識的重重劃了一道,留下一行濃重又突兀的墨色,壞了整張請帖。
“你……咳咳……”沈雲清情緒波動太大,也不知是驚的還是怒的,或是兩者都有,隱隱又有要吐血的徵兆。
重妄按住他的後頸以唇舌將他的咳嗽都堵回去,另一隻手邊幫他順氣邊給他輸送靈力。
這個吻一直持續到他氣血不再翻湧,重妄意猶未盡的退開,盯緊他的每一個眼神和表情。
沈雲清緩了許久才開口,“你何時知曉的?”
這下輪到重妄愣住了,“你信了?”
他以為沈雲清對這種事反應遲鈍,鳳宿又沒留下確切的把柄,自己說了會被質疑,不曾想竟然如此簡單的就信了。
“我的龍崽子不會在這種事上騙我。”
這種全心全意的信任讓魔化的龍心中褪去不少暴虐念頭,肉眼可見的心情變好許多,連語氣都跟著輕鬆了,“我剛做魔尊時在他身邊安插過細作,是個絕色美人,都說他好美色,卻從未動過那女人,留她在身邊只是因為她喜著白衣,冷豔不愛笑。”
“當然只有這些也說不準,後來我時常留意,幾年後在他的一處密室裡發現了你的畫像,不是一張,而是掛滿了,都是他自己畫的,我只毀了他還沒畫完的那一幅,他就要與我拼命。”
沈雲清臉上早已沒了血色,嘴唇蠕動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我……我是不是根本不會教徒弟,你們都被我教壞了,都……”
“你很好,不是你的錯,是我們自己禽獸不如,對師尊動了妄念。”
早晚都要經歷一次,重妄已經想象了無數次這樣的場景,把他抱進懷裡沉聲道:“沈雲清,你對自己根本沒有正確的認知,你知道六界有多少人覬覦你嗎?就算你什麼都不做,只站在那裡也擋不住別人對你有齷齪心思。”
“雲清仙尊皎皎如月,比那六界第一美人美了不知多少倍,人人都道你如神似仙,神仙一樣的人,註定有無數人趨之若鶩想把你拉下雲端,但他們都不敢,就像鳳宿一樣,幾百年過去依舊拼命藏著。”
“可我敢。”
男人低聲笑著,胸膛都因為這愉悅的笑在顫動,“我喜歡你,藏不住,也不想一直藏著,我撞了南牆也不會回頭,你不接受我我也做好了糾纏你一輩子的準備。”
“我天生一身反骨,離經叛道,你當初選擇了救我就註定要與我綁在一處,少時我便說過,我什麼都沒有了,只有你了。”
說到最後,即便語氣刻意壓制過也顯得有些癲狂,重妄知道自己狀態不對,咬破舌尖嘗到血腥味才勉強緩神,卸了力道把頭埋在他頸窩裡。
“沈雲清,我只是……只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我不會傷害你,你……別不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