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界主事的散修有些野心,想聯合另一個半步飛升的散修吞併魔界和虛空界,但那人無心權勢,入世後行事十分低調,鮮少露面,其他人都是中年或老年的樣貌,只有他是個極為年輕俊美的男子……”
大祭司說的都是沈雲清關心的事,沈雲清聽得認真,也沒注意重妄都幹了些什麼,直到大祭司說著說著突然停了,眼神有些不忍直視的轉向重妄。
沈雲清疑惑轉頭,正看到重妄樂此不疲的把玩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從頭到尾的輕輕捏,那股膩乎勁簡直沒眼看。
柳無顏更直接,他都不只是滿眼嫌棄的看,而是問沈雲清,“他這是魔化了還是變態了?”
沈雲清無語間臉也有些發熱,重妄一點沒不好意思,漫不經心的抬眼,“自己孤家寡人,見不得別人恩愛?”
柳無顏被噎得直瞪眼,心裡卻替沈雲清捏了把汗,重妄現在這樣一看就不正常,言行舉止都透著股邪氣,看沈雲清的眼神更是充滿危險,那是一種對自己的所有物要完全獨佔和掌控的眼神。
沈雲清身上的龍族氣息有多濃?他不是靈獸都不用神識就感受到了,可見重妄有多刻意,這宣示主權的方式已經完全失了理智了。
“許久沒下棋了,陪我下一局?”吆吆吆
沈雲清尷尬得想把這事揭過去,柳無顏配合著應了,下棋時見重妄還和從前一樣在旁邊貼著沈雲清喂零嘴,稍微放心了些,但還是找機會偷偷跟沈雲清傳音。
“仙尊,重妄現在待你如何?”
沈雲清落子的動作頓了頓,沒想到他會問這個,收手時才回答,“挺好的。”
一句話過後柳無顏再沒出聲,直到一局快結束,沈雲清勝局已定時才開口,“仙尊,我並非挑撥,只是提醒一二。”
“從前重妄對你,是你口中你養的龍崽子,事事以你為先,把自己放在仰望你的位置,甚至有些卑微,如今……深情猶在,但侵略性太強,是在可以掌控一切的基礎上臣服於你。”
“想來仙尊心中也清楚,他再怎麼對你好聽你的話,也遮掩不了他現在有能力強迫你做任何事的事實,仙尊既能馴服他,那便盡量不要再如從前那般過分縱容了,否則……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
柳無顏說的委婉,其實要是不收著說,他只想說一句話:重妄現在是瘋的。
每一次他看沈雲清,和沈雲清說話,都能感受到一股被極力壓制的殺氣,如果可以,重妄應該是想殺了所以和沈雲清有接觸的人。
現在不敢動手,只是怕惹沈雲清不高興罷了。
沈雲清當然清楚重妄的狀態,他努力過了,四年中最後這一年一直都在試圖安撫,可收效甚微。
“放心吧,他不會做太出格的事,我心中有數。”
柳無顏應了一聲,該說的都說完了,一局棋結束便起身告辭,出門後看著熟悉的院落,心中剛沉下去的火氣又上來了。
當年他就是從這裡被大祭司趕出去的。
本來大祭司為他洩露天機,他心存感激想著兩人該是過命的交情了,誰能想到後來那個王八蛋竟然跟他絕交了!
越想越生氣,又沒處排解,想打架也得找大祭司才能打,他才不會主動去找,最後拎了兩壺酒隨便找棵樹躺上去開始喝。
大祭司發現時地上已經有一個空酒壺了,抬頭看到他還在拎著酒壺直接往嘴裡倒酒,眉頭狠狠皺了一下。
“下來。”
柳無顏理都沒理,權當沒聽見。
大祭司沉默片刻,“別喝了。”
還是沒回應。
“柳無顏。”
“嘖。”柳無顏不耐煩的低頭,“我醫仙樓不受六界管轄,喝的又不是你虛空界的酒,與你何幹?”
“你酒量很差。”
大祭司面無表情,“酒品更差。”
不知道為什麼,柳無顏從那無波無瀾的語氣中聽出了些咬牙切齒的意味,突然福至心靈,“我上次醉酒對你用毒了?”
大祭司臉色微變。
柳無顏:!!!
不是吧,難道真毒他了?怪不得他醒了就翻臉!
“那個……我給你解毒了吧?不然你估計活不了這麼久,我不是故……”
不等他說完大祭司就撕裂空間走了,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