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那個白衣人有線索嗎?”重妄又把話題往正事上引,不想再聽鳳宿茶裡茶氣。
“只看到一個背影,無嘯很怕他,態度特別恭敬。”
“也就是說那人修為很可能在無嘯之上。”沈雲清眉頭微蹙,“還未飛升上界,那應該也是半步飛升,鬼族和修羅族不會著白衣,不是這兩族的老祖,難不成是散修?”
“散修在古籍中都記載的不全,根本無從考究。”柳無顏也表情嚴肅,“說不定傀儡都是經由那白衣人之手,無嘯面相已有衰敗之色,若能造出如此精妙的傀儡,應該不至於放任自己大限將至,造個傀儡給自己做軀殼並非難事。”
沈雲清頷首,“當務之急還是我們主動找無嘯,總比他先動手要……”
“小師叔!”
白風遙人未到聲先到,聲音慌亂,“有人把他們救走了!”
“慢慢說,別急。”
“就是……地牢,有個白影一閃,地牢裡就沒人了。”白風遙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沒人知道那白影是怎麼進來的,帶著兩個人來去自如。”
聽著他的描述,幾人不約而同的想到了剛才提起的白衣人。
畢竟就是無嘯來了也不可能來去自如。
“知道了。”沈雲清揉揉眉心,“風遙你去忙你的吧,此事不用管了。”
等白風遙離開,幾人對視一眼,眼底都是對山雨欲來的擔憂。
“今日時候不早了,明日一早再下山去找無嘯。“
沈雲清說完便神色倦怠的靠在椅子上,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從知道有一個神秘的白衣人,心中便莫名慌亂,尤其是在那人救走陸滿江和白宣然之後。
“仙尊。”一直沒開口的大祭司突然叫了他一聲,見他抬眼看過來,眼神複雜道:“那日我給過你一個玉牌,上書二字——”
“故人。”
“啪嗒!”
沈雲清手中把玩的摺扇落在地上,沒人知道兩人在打什麼啞謎,但如此失態的沈雲清卻是他們第一次見。
重妄什麼都沒問,只幫他撿起摺扇放到一邊,鳳宿端起茶杯讓他喝一口茶壓一壓,神色擔憂。
柳無顏目光在他和大祭司身上轉了轉,若有所思。
說是第二日一早下山,最後卻沒能動身,因為沈雲清病了。
有修為傍身不該生病,可他本就體虛,又憂思過度,一夜之間便病倒了,天邊見亮時重妄發現他渾身滾燙,急急忙忙找來柳無顏檢視,吃丹藥也沒有用,最後還是施了銀針才勉強降下·體溫。
“師尊到底怎麼了?你們說的故人是什麼意思?”
鳳宿到底是問了大祭司,重妄雖沒開口,但也在等著回答。
大祭司上次洩露天機吐血後養了許久,如今一點也不想多說,迎著兩人的目光神色冷淡,“只是仙尊的猜測,算不得數。”
重妄看他這樣差點忍不住動手,咬牙催促,“那你就說說沈雲清猜了什麼。”
大祭司不語。
殿內安靜得詭異,氣氛也有些微妙,最後還是收起最後一根銀針的柳無顏開了口,“攬月宗道袍皆是月白色,你們可知為何仙尊終年一身白衣?”
重妄和鳳宿心頭一緊,他們是沈雲清的徒弟,比沈雲清小了幾百歲,從聽說沈雲清這個人起就知道雲清仙尊只著白衣,哪裡知道為什麼。
“你知道?”
“只是聽說過,無從考證,可能是謠傳。”柳無顏沉吟片刻,“仙尊師承墨塵仙君,傳言墨塵仙君喜著白衣。”
故人,白衣,修為高深,救走了陸滿江和白宣然……
重妄變了臉色,終於明白沈雲清為何情緒失控還擔憂成疾。
那白衣人有可能是墨塵仙君,是沈雲清的師尊,雖然還確定不了真假,但以沈雲清對他師尊的重視程度,只一個猜測就足夠擾亂心神了。
心裡正難受著,衣袖突然一沉,重妄回頭去看,只見沈雲清抓著他的衣袖額頭一層薄汗,神色焦急又痛苦,嘴唇微動,顯然是陷入了夢魘。
沈雲清聲音極小,鳳宿跪在地上耳朵貼在他唇邊去聽,依稀聽到五個字,“師尊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