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籍也可同生共死,只是可以選擇要不要一起死,不會像靈寵那樣必死無疑,沈雲清覺得這足夠安撫他的龍崽子了,明明前不久提起這件事時還沒有異議。
重妄還是盯著他看,只是眼神慢慢變得複雜起來,聲音也很輕,“我們真的能合籍嗎?”
眼前人是自己的命劫,天道當然不會允許合籍,只是……
龍崽子如何知曉的?還是在試探?
沈雲清動了動嘴唇,想說的話有很多,最後卻只剩四個字,“為何不能?”
“我試過了。”
一句話,沈雲清所有強撐出的冷靜都毀於一旦,他從未想過囂張肆意又脾氣火爆的龍崽子會這麼細心,不僅察覺了蛛絲馬跡,還親自試了。
沈雲清閉了閉眼,聲音微顫,“那也不能留這魂契。”
“留著吧。”重妄走過來試探著抓住他的手,笑得討好,“以後你去哪不方便帶我,也不用纏在你手腕上了,還容易被發現,我可以直接進靈寵空間……”
他說了很多,沈雲清就只面無表情的盯著他,一個字都沒說。
兩人都清楚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重妄要跟他一起死。
接下來的幾日重妄再也沒見過沈雲清,別說見面,連院子都不讓他進,除非他同意解了魂契,否則沈雲清便要一直如此。
單方面的冷戰,沒打他,一下都沒有,這才是沈雲清最生氣的狀態。
“還在這站著呢?”
重妄天天在院外站著,望眼欲穿,柳無顏實在看不下去了,拉他到自己那去開導開導。
兩人喝了杯酒,重妄唉聲嘆氣,柳無顏也跟著嘆了一聲,“你這事幹得確實太極端了,也不是沒別的辦法,仙尊哪能捨得你這麼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啊。”
“我是怕他不拿他自己的命當回事。”重妄眼神幽深,“他都敢瞞著我命劫的事要跟我合籍,要不是我無意中發現了,哪日害死了他我都不知道是怎麼害的。”
“他一個人苦慣了,學不會靠別人,我不這麼瘋一回,我怕留不住他。”
烈酒入喉,化作一聲苦笑。
“我不逼他,誰知道他哪日就丟下我應那命劫去了,他身上揹著我的命,他才能不自己犯險,事事讓我知曉。”
柳無顏不知道該怎麼勸了,或許就不該勸,這份深情沒錯,做法偏激了些,但以沈雲清的性子,這絕對是最有用的方法。
“那你不報仇了?”柳無顏又給他倒了一杯酒,“若是仇人還沒找到就身死道消,你甘心?”
重妄搖搖頭,“不甘心。”
“可要是沈雲清不在了,我就什麼都沒了,那時候我還想得起報仇嗎?”
他會瘋。
柳無顏毫不懷疑如果真有那麼一天,那這世上只會多一條完全魔化的魔龍,毀天滅地,拉著六界眾生陪葬。
明明是來做說客,最終卻成了理解萬歲,把酒言歡。
柳無顏無功而返時沈雲清正在跟大祭司下棋,看他一臉心虛,沈雲清都懶得理他,只有大祭司回頭看了看,然後淡淡吐出兩個字,“廢物。”
柳無顏:“……”你行你來勸啊!
這場冷戰持續了一個月,沈雲清壓著體內翻湧的靈力不肯突破,寧可經脈疼到日日吐血。
重妄也堅決不鬆口,就在院外站著,很聽話,不讓見就不見,偶爾被趕了也會回房間待著,但第二日依舊過來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