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陰雨一週的南城好不容易放晴,疏淺陽光灑在柏油路面,亮堂堂的,倒映著行人匆匆的身影。
商寂早晨開了個影片早會,之後安排南城分公司的助理買看望長輩的禮物,每一份禮物都必須經他過眼同意才安心放進後備箱。
江疏月也沒貪睡,睡得不踏實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答應早上給母親換班,讓她回來好好休息。
陪床的床位只是一張堅硬的鐵床,簡單的布料圍著鐵架,由於位置有限,翻身就會摔倒,必然會睡不好。
她起床時還很早,跟商寂說一聲之後,便先一步出門,待會兒他後到,她會來接他。
帶著早餐到病房,碰上醫生查房,江疏月聽得仔細,不敢鬆懈。
謝母把早餐擺在桌子上:“月月吃了嗎,一起來吃點?”
江疏月給父親擺好白粥,他只能吃點清淡的,還不一定能吃下去,化療副作用較強,加上胃病,進食艱難,
她說話很輕:“您先吃,我待會兒就吃。”
謝父看著女兒,讓她別忙活,他自己可以。
江疏月看著他吃下白粥,才安心和母親一起吃早餐,一家人很安靜。
病人吃得不多,謝父只吃完三分之一,江疏月和母親默默收拾好,之後兩人守在病床前,一家三口都沒怎麼說話。
半晌,江疏月和父母說起商寂:“知道爸生病以後,他堅持要來看看。”
她淺淺地勾起唇角:“正好爸媽都沒見過女婿長什麼樣呢。”
謝母倒是急起來:“月月,這…這不合適吧,咱們現在這樣,你爸又生病,被他看到多不好。”
其實她還擔心,能被江家安排聯姻的男方,必定非富即貴,看到她和老伴這樣,孃家無人可依靠,以後欺負女兒怎麼辦。
謝父也覺得不妥:“月月,我們不合適的,他見過江家那邊的人就夠了,沒必要見我們,對你不好。”
“沒什麼不合適的,我只有你們這一對父母,其他人不重要,你們才是最重要的啊,我最在意的親人。”
想到男人的性子,江疏月讓父母安心:“他人很好,對我也很好,你們不用擔心,就算以後…”
“不會的,不會有這樣的以後,放心吧。”
聽著女兒這麼說,兩位長輩互相對視一眼,都沒及時作出回應。
沉吟片刻,謝父點頭:“也好,見過他是什麼人,我也放心,沒什麼顧慮。”
江疏月沉默,她知道父親的意思,心頭沉沉地被敲一下,面上不露聲色。
為了不讓父母擔心,她主動和父母說起藏在心裡的秘密:“十五歲的時候,我初升高,江家幫我和江芷欣一起辦升學宴。”
“那年是到京城的第三年,依舊有些人生地不熟,所以宴會上碰到一些不太好的人,是他幫了我,以一個俠客的身份出現,太容易讓人念念不忘了,”
謝母聽出她的話外之意,拉著女兒的手:“我們月月很喜歡他嗎?”
思索幾秒,江疏月輕輕點頭:“我喜歡的。”
怎麼會不喜歡呢,這麼好的一個人。
在不喜歡她的時候,能遵循丈夫的義務,對她事事有回應,喜歡她之後,把她的事情放在首位,給足安全感。
即便關係並不親密,他見到她也不至於冷漠以對,不知道是由於哥哥的緣故,又或者江家的身份。
外界都傳他脾氣不好,容易發怒,手段雷霆,她也曾見過,可他的鋒利一直對著惡劣低俗的一方。
或許他並不完美,可在她看來就是最好的。
最好的商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