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安靜下來,白熾燈落在地面,只隱約折射出兩個細長的影子,一長一短沒有動靜。
隔幾分鐘,江疏月已經深呼吸好幾口氣,眼圈發紅:“我們在聊你和南欣姐,為什麼要扯到我哥?”
商寂同樣在調整情緒,奈何失敗,他感覺燥火控制不住外洩,宛如火山噴發倉促又猛烈
現在現實情況擺在眼前,他沒辦法剋制自己的脾氣,用盡傷人的話去說:“還有什麼聊的必要,當你問出我和南欣之間的關係,你就已經在心裡篤定,我和她之間有問題,這是你對我的不信任。”
“江疏月,我說過很多次讓你信我,你真的信我嗎?”
江疏月亦句句紮在他的心口上,絲毫不留情面:“可你也從來沒有解釋為什麼你會和南欣姐這麼親密,那我為什麼就要無條件信任你呢?這樣對我公平嗎?”
“商寂,你是不是太霸道,太自以為是了?”
商寂覺得胸口悶,抬手扯了扯領口,本就有些鬆垮的領口此刻更寬鬆一些,依舊無法解決心中的燥火。
說出的話也不知道有沒有過腦子,他本著把事情說清楚的心態,一股腦兒說出來:“那我有問你為什麼你會和你的師兄,那個四眼男人舉止親密嗎?沒有,因為我信任你,覺得我們之間的婚姻是城堡,無堅不摧。”
江疏月一頭霧水,又和師兄有什麼關係,談話的話題總是偏移,她完全沒有聊下去的慾望。
“我和師兄就是正常的師兄妹關係,最起碼我和他不是前任,你和南欣姐,是實實在在的前男女朋友關係,我的心胸沒有寬廣到可以容許自己的丈夫和前女友舉止親密——”
她頓了頓,想著自己和他結婚前的約定,忍住說離婚的衝動,平靜地陳述:“如果你想和南欣姐舊情復燃,我不會攔你,別在我跟前就行,畢竟我們之間的婚姻複雜,不能離婚。”
商寂怒火攻心,一整個心臟被她拿出來反覆凌遲,她就這麼無所謂,這段婚姻,如江肅所言,她是被逼的。
“你說什麼,說清楚。”
後邊三個字,他幾乎是咬著牙說出口,尾聲拉長一些,襯出重視。
江疏月看著他的眼睛,絲毫不退讓,一字一頓:“就是你聽的那樣。”
話已經說到這兒,她站起身離開客廳,上樓時候還有些踉蹌,扶住樓梯把手才穩住,幅度很小,看不出來。
客廳只留下商寂一個人,他還維持著站立的姿態,握緊拳頭,薄唇緊抿,他已經明白為什麼她會生氣,原來誤會了他和南欣的關係。
他氣憤在於,她可以輕輕鬆鬆拋棄這段婚姻,拋棄他。
曾經的甜蜜彷彿並不作數,可以是他,也可以是別人。
並且,她可以無條件信任江肅,偏偏對他的話持著懷疑態度。
深夜靜謐,男人坐在沙發她剛剛坐過的位置,思考自己的問題,為什麼自己做丈夫可以如此失敗,做愛人更是不夠盡職。
讓她時刻存著離婚的心思。
此刻他急切需要香菸來解決內心的焦灼,兜裡揣著銀灰色打火機,她送的,沒有什麼特殊情況從未離手。
卻找不到煙,沒有抽菸習慣,家裡從來不放。
商寂在沙發上靜坐許久,摩挲著打火機,沒有打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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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主臥的江疏月第一時間進了浴室,脫下身上已經褶皺不已的禮服,讓熱水好好沖刷自己疲倦的身體。
熱流從眼眶流下,她微微揚著下巴,任由淋浴頭淋刷,試圖從中獲取一絲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