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陰沉,寒風卻吹得不那麼猛烈,江疏月長髮吹得凌亂,牽著男人的手走去。
盲人耳朵靈敏,還沒走近,他已經聽到腳步聲,聲音低沉而溫暖:“算卦嗎?”
江疏月蹲下看著他的墨鏡,勾起唇角:“算,婚姻。”
老人根據聲音,左右看一下,似是確定:“你們兩個?”
商寂猜到老人大概能看到模糊的身影,勾起唇角:“沒有夫妻相?”
老人笑而不語,問兩人的名字和生辰。
江疏月說出自己的名字。
老人笑著點頭:“‘高松漏疏月,落影如畫地’,很不錯的名字。”
聞言,江疏月清眸亮了亮:“您是第一個說出來處的人。”
詩句的詩人是個畫家,這首詩算不上傳誦,如果不是算命先生說起,養父大概也不會起這個名字。
老人慈祥地笑了笑:“讀過有印象。”
商寂默默把詩句記在心中,又說出自己的名字和生日。
得知兩人的生辰和名字之後,他擲起三枚銅錢,用手掌摸好幾下之後,開始神神叨叨地算著,時不時抬頭看兩人。
“算是半道緣,緣分很深,正是濃情蜜意,琴瑟和鳴時。”
聽到這個,商寂心情不錯,稍稍挑起眉梢,饒有興趣聽下去。
然而老人話術一轉:“但婚姻有一劫,需得夫妻同心,互相信任,才可渡過難關。”
他又說了些瑣碎的細節,證實他的論斷,最後下結論:“渡過大劫,即將迎來微含晚夏的秋天。”
江疏月問:“為什麼是秋天?”
老人笑著解答:“新婚在秋天。”
她明顯有些詫異,根本沒跟老人說結婚的時間,他自己卻能算出來,是一點玄學在身上。
聽完全部,商寂只相信前面一段,後面的所謂大劫,他沒有放心上,即便有任何的劫難,他會擋在前面,誤會只要有嘴都能解釋。
他從不相信任何不可抗因素,譬如現在的卦言,只相信他自己。
他付了錢,牽著她的手起身:“謝謝您。”
老人點頭:“有句話想跟姑娘單獨說一下。”
聞言,商寂看一眼女生,她點了點頭,又看幾眼老人,也點一下頭:“行。”
他鬆開她的手,往邊上走幾步,確保聽不到聲音,長身玉立,一副悠閒慵懶的模樣。
江疏月看一眼收回視線,柔聲問老人:“您想跟我說什麼?”
“一個人走了很久的路,很辛苦吧。”
她怔愣幾秒,紅唇動一下:“您這也能看出來啊?”
老人笑笑,手上折著個黃色的符紙,沒兩下折成個小巧三角形,遞給她:“姑娘,這個送給你,定可以逢凶化吉。”
江疏月笑起來眼睛彎彎的:“謝謝您。”
收好符紙,她起身走到男人身邊,主動拉起他的手臂:“走吧。”
商寂順著她的動作走兩步,隨口一問:“說了什麼?”
江疏月:“單獨跟我說的,所以不能告訴你。”
他牽住她的手,兩隻手一齊塞進外套口袋取暖:“這麼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