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寂輕笑一聲,態度看似只露出爪牙的兇猛狼狗,實則是隻哼哼唧唧的小貓。
瞧她正臉自上車都沒面向過他這邊,他就對江肅牙癢癢,一回來就分散她的視線。
江肅側頭看向他,面無表情的臉上露出幾分嘲弄,多嘴壞事。
商寂撩起薄薄的眼皮睨過去,要你多管。
沒再多看,他轉眼望車窗外的風景,一片幹瑟的冬景,鼻間傳來女生身上的茉莉花香,清香舒適。
兄妹倆還在聊,他當沒聽到專注於自己眼前的風景。
到達吃飯的會所,商寂在這邊有固定包廂,老闆將商家太子爺捧著敬著,不敢怠慢。
三人跟著服務員進入包間落座,江疏月給哥哥點了喜歡的糖醋魚,之後將選單遞給旁邊的男人,讓他點菜。
商寂按照她的喜好給她點菜,之後又要一份飯後甜品,沒想把選單遞給江肅。
江肅並不在意這些,對於吃飯只是飽腹的作用,吃什麼都一樣。
他在給江疏月燙碗筷,之後又將自己的燙過,之後把工具放在轉桌上,修長的手指輕輕用力轉動,圓形的小桌子順滑轉一圈,正好停在商寂跟前。
江疏月:“……”
這兩個人要不要這麼幼稚?
她冷不丁喊一聲:“哥。”
江肅:“自己動手,小孩子都知道的道理。”
商寂無所謂聳聳肩,還很是大方地說:“沒事,我不介意。”
江疏月:“……”
她實在無話可說,站起身。
兩人同時問:“去哪兒?”
“衛生間,一起嗎?”
“……”
江疏月離開包間,只剩下兩個男人的空間氣氛瞬間低壓下來,面無表情的臉上,透著不近人情的冷漠。
商寂語氣不善:“所以回國是為了南欣。”
“不可以?”
江肅這下直視他的眼睛,漆黑的瞳孔看不清神情,似一潭死水,毫無波瀾。
商寂亦不怵,遊刃有餘地把玩著茶杯,聲調散漫:“倒是可以,我會提前讓她注意避讓。”
江肅冷笑一聲:“你說什麼她就聽?”
頓了幾秒,他淡漠至極:“以為你是誰?”
商寂眼皮輕撩:“她當然不會聽我的,她是獨立的個體,有自己的思想,知道什麼人值得她珍惜,幾年前分開我跟你說過,南欣可以為所謂真愛赴湯蹈火,也可以及時抽身,並不是一定撞南牆不回頭。”
商寂遇見南欣時還是小學,作為唯一一個破格錄取的外地人,她的成績很拿得出手,幾次與他不相上下。
可也只有成績,實際上很多人瞧不起她,私底下叫她鄉巴妹,窮鬼。
那天,商寂親眼目睹她將說壞話的人按在教室書桌上,眼神狠厲地說,下次就不一定是這裡,光腳不怕穿鞋的,我只有一個人,誰都不怕。
本打算袖手旁觀的他還是幫她關上教室門,隨即離開。
當時他便想到一句詩:你像堅塔一樣屹立著,任憑風怎樣吹,塔頂都永不動搖。
詩人但丁的詩句,很契合她。
大概那天被她看到,南欣主動找他交朋友,她也是個講義氣的人,每一份恩情記在心裡,用行動來證明。
所以這麼多年,只有南欣是他身邊唯一的女性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