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你,我已經死了。”
“不許說那個字!我不愛聽!”
“好,那就不說了。”許箐偎在夏禤懷中,輕輕閉上眼,“放段守恩離開吧。以後你的身邊,只能有宮裡那位派下來的眼線,不能有自己的人了。”
“終究,我也走到了這一步。我躲了二十年,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躲過去。”
“何必要躲呢。”許箐說,“以後我只以許箐的身份生活,你只是個閑散親王,他想看什麼就讓他看去,咱們過咱們的。”
“這倒也是。”夏禤摟緊了許箐,“有你就足夠了,只要你陪著我,就足夠了。”
開宇元年三月,晟王車駕從西郊別院回京。幾日後,許箐自晟王府出,由晟王府侍衛護送,往崇明門外許宅去了。不消片刻,“四郎君回家了”的訊息便傳遍許宅,許筠直接撲到了許箐懷裡,眼淚簌簌落下:“四哥!”
“哎喲!”許箐被撲得踉蹌了一下,好歹是站住了,他笑著拍了拍許筠的後背,“哭什麼啊?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四哥瘦了好多。”許筠從許箐懷裡起身,胡亂擦掉眼淚,轉身吩咐道,“讓廚房去做四哥愛吃的菜來!”
身後的僕從們連連應聲,雀躍著各自忙開。
“先帶我去見見嫂嫂吧。”許箐說。
許筠:“不巧,今兒大嫂二嫂帶著柏哥兒去大相國寺敬香了,要午後才回來。四哥先到我院子裡坐吧。”
“好,聽你的。”許箐跟著許筠到了茂篁裡堂屋,喝過一盞茶後,許筠屏退了所有伺候的人,和許箐關起門來說話。
許箐捏造了這些年的去向,編了些稀奇古怪的經歷,把許筠哄得又哭又笑。唏噓感嘆一番之後,許筠丈量著許箐的身量,說道:“四哥你真的瘦了好多,我險些都不敢認了。”
“在外行走,自然不似在家中一般。”
許筠拉過許箐的手腕:“我這些年在田郎中那裡學了些醫術,我看你臉上帶著病氣,讓我給你把把脈。”
許箐輕巧地躲過,說道:“我還不知道你?就學了些閨中常用的脈象藥理,還能給我看病?快歇歇吧。我這次是和五大王一起回京的,他府中有醫官,還有宮中禦醫時時出宮請平安脈,他們都說我沒事,你就放心吧。”
許筠愣了愣,道:“坊間傳言竟是真的?”
“什麼傳言?”許箐裝傻道。
“大抵是正月裡吧,那時我陪著長主去應京中貴女的席面,席間聽她們說,五大王遇到了個小郎君,正養在西郊別院,大有要收入王府的意思。”
“什麼收入王府?!”許箐嗔道,“說得那麼難聽!”
“那……那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們只是脾性相投而已。”許箐說道。
“可是今兒送你回來的是晟王府的護衛啊。”
“小姑娘,不該你打聽的別打聽!”
許筠卻道:“四哥,你……就算你和晟王情投意合也沒什麼,可是……可是那傳言說得好像你是那種以色侍人的面首伶官似的,當真不好聽。”
許箐抬起手彈了一下許筠的額頭:“怕我耽誤了你說親嗎?放心吧,你四哥別的能力沒有,搞輿論戰是最擅長的。”
“聽不懂。”許筠撇了撇嘴,“總之,四哥回來就好,大哥和三哥在外也不用提心吊膽了。這次回來四哥是不是就不走了?”
“嗯,不走了。”許箐輕聲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