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箐:“我怎覺得你另有他意?”
夏景宣無奈笑了笑:“怕是日後我都不能瞞你些什麼了。今兒朝中有人為你請官。”
“是昇王還是昱王?”
“是顯王。”
“太子有何打算?”
“鬥。”夏景宣只說了這一個字。
許箐想了想,說:“我知道了。”
“六哥託我轉達的事情我已傳達清楚。”夏景宣頓了頓,複道,“現在要說的便是我的私事了。”
“你想問赤霄院?”
“是。明之他年紀尚輕,我有些擔心他能否承擔得住。”
許箐:“他雖天真爛漫,但卻不是諸事不通的蠢笨之人。這兩日我看他處理事情其實頗有章法,待人接物也並無錯漏,你自可以放心。至於蔔氏的那些人,先暫且擱置一段時間,待日後慢慢將他們交至小允手中。我那日進宮時同天家說了,赤霄院一切人員調配和行事準則皆由我和小允一同商定,不受任何轄制掣肘,不接受官員置喙和天家指派,所用之人也不必報向禁中,一切風險和責任皆由小允來承擔。”
夏景宣:“你知道我想問的不是此事。”
許箐沉默片刻,說道:“此事是小允自己求的,甚至他與天家說過些什麼我都不曾知曉。現在看來,這樣也算是個好的結果。你不曾被捲入其中,總歸是好的。小允他……他身後自有人幫他,他是真正的方外之人,無論日後赤霄院是成是敗,他都能抽身離開。要知道,你的身份,對太子而言,是助力還是敵對,只在他一念之間。史鑒頗多,無須我過多贅述。”
夏景宣轉著酒杯,輕輕嘆息一聲,道:“身不由己,毫無意趣。”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即便尊貴如你家,也總不能事事順心。”許箐頓了頓,說,“你今晚似乎心事頗多。”
夏景宣苦笑了一下:“爹爹給二哥三哥都擬定了婚期,明年四哥滿二十,已定了文安郡主的女兒,只待她及笄便可成婚。”
許箐愣了愣,心道:是啊,夏景宣與自己三哥同齡,都是永業十五年生人,如今已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了。
“你府中尚無側妃通房。”許箐道。
“阿清,你此言不是更教我難堪嗎?!”
許箐:“可此事,我當真無能為力。”
夏景宣飲下杯中酒,似是下了決心,說道:“我可以向天家去坦白我好南風,不欲耽誤世家娘子。但在那之前,我想聽你一句話。”
許箐抬起手,輕輕撫過夏景宣的臉龐,低聲問道:“五郎想聽什麼?我說給你聽。”
猝不及防的觸碰讓夏景宣瞬間紅了臉,他羞赧不已,卻又大著膽子用自己的臉在許箐手心蹭了蹭。許箐順勢摸了摸夏景宣微紅的眼角:“五郎,你醉了。”
“言郎會與醉酒之人計較嗎?”夏景宣眸中晶瑩明亮,映著燭火搖曳閃動的光。
許箐湊得近了些,夏景宣卻忍不住先閉上了眼。許箐笑了笑,輕輕吻上了那飛紅的眼尾,呢喃道:“我不會與醉酒之人計較,但是我怕日後你會與我計較。五郎,現在我只能給你這麼多,真的對不住。”
夏景宣趁勢環住了許箐的腰,伏在他胸口緩緩說道:“是我索取太多,你不必道歉。我將心意交託給你,你本不必接受,如今你不但接了,還珍重待之,我已滿足了。言公子之名已遍傳京城,未來你行事會愈發艱難,我會謹記身份,不給你多添煩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