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幹點壞事,”臧洋也樂了,“把這一片含羞草全摸自閉怎麼樣?”
“... ...”
年瑜沉默,認真思考了幾秒。
最後上頭了。
再走回水泥磚地的時候,他忽然就有了種“腳踏實地”的感覺。
回家的公交上,年瑜不太敢明目張膽舉手機,顯得很奇怪,只敢按照臧洋的指揮調角度。
這是放學的時間點,車裡大多是穿校服的學生,嘰嘰喳喳的,很有青春活力。
臧洋發揮出自己身為刺客的修養,帶著他觀察:“你左前方那個,書包很鼓很重,背都要被壓彎了。”
“再旁邊那個,一副苦思冥想的樣子,應該是在想解題思路。”
“右前方背對著你的那兩個,像在談戀愛。”
年瑜盯著那兩頭短發,垂眼打字:【可那是兩個男生。】
“好吧,那也有可能是兄弟,總歸很親密。”
夕陽照得靠窗那個男生的發絲金燦燦,笑容顯得愈發明媚,跟旁邊“疑似戀愛物件”的那位聊得正歡。但這位“戀愛物件”跟那男生形成了鮮明的對照組,太過張揚的光在他身上一點兒不搭調,回複的話語也都很簡短。
從窗縫吹進來的風搭建出一個歲月靜好的溫房,年瑜聽臧洋的話觀察公交車裡各色的人,有股恍若隔世之感。
機械的語音播報響起,到站了。
年瑜離開座位,公交車門開啟。那兩學生站在門口避讓了一下,年瑜垂眼與他們擦肩而過,餘光中瞥見稍活躍點的那男生食指有道燙傷疤。
他猛回頭,然而腳已經踏下了臺階,耀眼的金光映在緩緩關閉的車門,沒能讓他看清那兩個學生的面孔。
直到公交車匆匆開過,年瑜還怔著。
臧洋:“怎麼了?”
“孫...”年瑜話說一半,想起臧洋記憶還沒複原,便止住了話頭。
“沒事。”
可惜。
臧洋:“晚上你安排一下明天去哪?”
“明天...”年瑜猶豫了一下,埋頭往家的方向走,“明天在家修補你的資料吧...”
“這不著急的。”臧洋安慰他。
他想了想,說服道:“你難道不想早點見我嗎?”
臧洋哽住了。
不僅想早點見...還想抱、想親、想緊緊摟進懷裡。
自己離開後年瑜經歷了這麼多事,他表面不說,實際上心疼得要死。但現在只能隔著螢幕,盡己所能幫對方緩解認知障礙。
然而這資料還是沒修成,因為年瑜被通知自己新的身份證之類的可以去取了。
他正式忙起來,回了學校一趟,七葷八素地在校園裡到處跑,寫材料交材料。暈頭轉向的時候,他就放空大腦,直接聽臧洋指揮。有時臧洋說往右轉他往左轉,然後被對方“哎哎哎”喚了幾聲喚回神。
材料上年琰的證件照在他腦海裡膨脹到快要爆炸,結果一進洗手間,對上那麼大一面鏡子,看見自己和年琰毫無差別的臉,幾秒後“嘭”一下撞上隔坑的木板,感覺有個氣球真在腦子裡炸了。
出學校後,又被臧洋叫著“年瑜年瑜小鯰魚”哄了一路。
臧洋心裡覺得這也不是辦法,正思考著怎麼解決,忽然聽年瑜說了一句:
“好呆。”
臧洋舌頭差點嚇打結,捋平否認道:“呆什麼?一點兒也不呆,我家小鯰魚聰明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