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被我一腳踹地上了。要是他明天問起來,你就說是他自己摔的。”
年瑜表面“哦”了一聲,偷偷瞄了眼培養艙裡的臧洋,內心很想叫他來看看——
看見沒,喝醉後耍酒瘋亂親人就是這個下場。
他躺在沙發上準備睡時,臧商還在地板上,而年琰似乎也不準備管,可能是在賭氣。
反正看著血流的也不多,磕的不算嚴重,年瑜看見他心又煩,幹脆問年琰:“能不能把他扔門外睡?”
年琰最終還是猶豫了,心虛地說了句“不好吧”,才慢吞吞地開始處理傷口,給臧商“入殮”,大功告成後費勁地將人拖回自己的小隔間裡。
“你喜歡他什麼?”年瑜等他走出來後問。
年琰反問:“我有說我喜歡他嗎?”
“122號說的,”年瑜甩鍋道,“122號比我更不容易判斷失誤。”
見年琰表情還在負隅頑抗,他在對方開口前進一步推出證據:“如果你不喜歡他,為什麼還要將臧洋安排給我,而不是別的什麼人?”
“喜歡他帥氣多金,行了吧?”年琰受不了了,自暴自棄地坐在沙發扶手上跟年瑜聊起天:“那你說你初見臧洋時,看上他什麼了?”
年瑜:“”
年瑜:“帥氣多金。”
嘴上是這麼說,但他覺得自己顏控實際上和年琰脫不開關系。
兩個人聊到這,表情都無語了。一個人臉上寫著“都怪你”,另一個寫:“這也怪我?”
年瑜仰頭看向年琰的黑西裝,以一種顧憐自己的心態抬手摸上他的袖口邊沿,又問他:“你今天幹嘛去了?”
年琰這次的回答甚至不及剛剛坦蕩,靜默了良久後才喑啞道:“掃墓去了。”
有了前車之鑒,年瑜又不敢往下問了,怕他應激,便換了個兩人皆有底的話題:
“為什麼還要造一個小年瑜?這算你實驗的哪部分?”
“給你補全一個美好的童年,還可以替換你在待注銷區的痛苦記憶,讓你從小到大的人生經歷順利地接上軌...”年琰說,“你要嗎?”
“不。”他果斷拒絕:“我不想忘,現在這樣就很好。”
夜深總有烏鴉的叫嚷聲,悽然半盞月亮。年琰從靠近他頭旁的扶手上站起,蹲在他眼前,和他平視,表情認真道:
“如果我的實驗成熟了,那就讓人可以用ai創造出理想中的自己,包括片段替換,可以自己用幼年體的ai培養出一個沒有遺憾的童年,然後摘出晶片再融合進當下自己的腦子裡,這樣他回想起過往時,那些痛苦的記憶就會變成很多的幸福,這不好嗎?臧洋也希望你幸福對不對?”
年瑜一下就坐起來了,本來昏昏欲睡的眼睛睜得老大,像聽到了天大的荒唐事,不可思議地望著年琰:
“別拿臧洋綁架我。你怎麼會這樣想?年琰,你的實驗道德漏洞太多了,首先你又拿ai精神體當人造子宮,其次...”
年琰不聽他說完,唰的一下站起來,從茶幾上拿過來一個檔案袋,塞進年瑜懷裡,不由分說道:“這是臧商給你的生活啟動金,裡面有一臺插了電話卡的手機和張銀行卡,都掛在我名下。已經給你打了錢了,你自己看著用。”
“年...”
年瑜還想叫他,但他卻也不再管年瑜會露出什麼眼神,留下句“早點睡”,轉身就進了自己的小居室。
年瑜茫然地開啟手機。聯系人列表裡,有關這項實驗的人的名字依次往下排開。他盯了一會,覺得有些許晃眼,又熄了屏,反手扣在沙發上,望著年琰離開的方向發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