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知道後悔了?當初丟的時候怎麼沒想到這茬。
為了讓他深刻反省,年瑜決定讓迴旋鏢多在牆上滯留一會,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部落裡已經有很多人在工作了,但大多數都是極為陌生的面孔,衣衫上有蟠虺花紋,一個個都迫不及待地佔領青陽氏的領地,並開始建造新房。
年瑜有聽聞長老也被殺的訊息,於是心裡惦記著炎,先是來到他家房前敲門。
炎沒有應答,但身後有人喊了他。
“喂!”
他回頭,又見蟠虺紋。
“你是哪家的奴隸?”那人問他。
奴隸?
敢情歸淩心胸真不開闊,戰敗的青陽氏平民都變成奴隸任有商氏的人自由分配了。
見年瑜答不上來,那人又說:“看樣子是沒有?要不你叫聲主人,我就收了你。”
年瑜看都不看那人一眼,漠然置之。
“喂!你什麼態度啊!你知不知道三天後你們沒有主人的青陽氏人就要被趕出去或殺死了嗎?!我這麼大發慈悲...”
“要殺要剮隨你。”他難得分出一句話,打斷道。
都在門口站了這麼久了,外頭這麼嘈雜,而炎的屋子裡還是連根針掉地上的動靜都沒有。
年瑜不由自主皺眉。
炎不會死了吧?還是出事了?
他正準備硬闖,身後忽然“撲通”一聲。扭頭時,原先那大放厥詞的人已經躺地上吃癟,一股寒氣撲面而來,惹得年瑜退後幾步,背靠在炎家的門上。
“呵。”
歸淩不知從哪冒了出來,看他這幅樣子,面上很是不屑,開口帶著點嘲笑的意味:
“誰讓你這樣和我們的祭司說話了?”
“祭司?”
有商氏的人怔了怔,隨即磕頭道歉:“冒犯了!我不知道這是新祭司,我還以為是青陽氏的人!”
年瑜只是警惕地看著歸淩,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歸淩一哂,說:“有商氏祭司的佔蔔水平不行,過幾日的戰後慶典和首領交接祭祀,我還得指望你呢,年、瑜。”
“這就是你上午想找我說的話?”年瑜眉頭鎖緊。
“是,”歸淩轉轉刀,“可惜被臧洋趕走了。真不明白,你賣他都賣成這樣了,他還給你當看門犬。”
他說完這句人就閃了,像吸完血後亂飛犯賤的蚊子。年瑜槍都在背後拿出來了,愣是剋制住自己不在npc面前暴露,才沒有又一槍打中歸淩的小腿。<101nove.屁顛屁顛地跑走,留下他獨自思考歸淩又想玩什麼花招。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他算是明白了,所有的假設都不如順水推舟。萬一琰又出手,結局還是慘敗。
他們窘迫境遇的背後,會有康莊大道嗎?亦或者依然是看不到盡頭的苦難與無助。
生活與世界狼狽為奸,就是這樣毫無邊界地戲耍著人。
年瑜掐了掐眉心,握緊拳頭,企圖盡量不把糟糕的情緒帶回去。直到偏僻角落裡傳來一聲熟悉又委屈的哭啼,他才從這股情緒中拔出,急切地尋找聲音來源。
匆匆忙忙趕到時,只見炎被一個人逼到死角,蹲在地上不停地抹眼淚,模樣可憐得很。
年瑜正準備出口氣,靜悄悄地摸過去,卻聽那人磕磕絆絆地說了些什麼,才沉默著收住手,心髒開始瘋了般快速跳動——
“... 你別哭,我沒有惡意。我只想看一下你食指的疤。”
“我記得我走丟的弟弟也有一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