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使不得,”臧洋攔下他,“一點兒都不乖,烈得很。小心他踹你。”
“這看上去不烈啊。”
“那是因為馴馬的人更厲害啊!”臧洋說話時對年瑜眨巴幾下眼,意有所指。年瑜越過他看向別處,折了一邊嘴角,露出淺淺半括弧笑紋。
未經世事的單純小孩讀不懂氛圍,自顧自地問:“這馬叫什麼?”
“正經的時候叫赤兔,我高興了就叫兔兔。”
“馬為什麼要叫兔?”
“呃... ”臧洋一時語塞,向年瑜投去了求救的眼神。
這咋解釋?有點跨時代了。
“赤兔不是兔,”年瑜很聰明地替他接上,但他為此也付出了些代價,“就像臧洋也不是羊。”
“... ...”
臧洋攬過他一邊肩,咬牙切齒地笑著補充:“年瑜也不是魚。”
炎似懂非懂。
於是當晚睡覺前,年瑜也為自己的小聰明付出了點小代價。這裡的建材全都不隔音,他們都能聽到屋外尚留的窸窣聲,有對話攀談,有野兔過草,有火吞柴木,靜又雜亂。
年瑜受不了,叫他也不聽,最後臧洋又悲憤的被踹了一腳。
“別鬧,”年瑜制住他在自己腰間輕磨的手,“說正事。你聽說那個疫病了嗎?”
“聽說了,”他從後抱著年瑜,不想放過好不容易得來的依偎時間,“所以呢?”
“嚴姝說是身份牌詛咒。”
“說起這個... ”臧洋頭抬起來,“我今天在外面看見有玩家無視大環境1v1決鬥,像戰士牌。”
年瑜開啟備忘錄:“格泉也是戰士牌,她還要跟去打仗。”
沒有展現出戰鬥以外天分的玩家都被派去打仗了,但也分三六九等,比如戰士牌就是專門戰鬥的,階級肯定更高點。
而像年瑜、唐糖和嚴姝這類人,只要做好當下的工作就行。
“你覺得副本boss可能是誰?”
“現在就找有點太早了吧,”臧洋說,“至少等戰後,把局勢看明白。總之不可能是敵方首領,放心好了,最終你會在積分榜第一位的。”
“你... ”聽到這句話,年瑜頓了頓,想說的到半截被口屏息吞掉了。
他本想提議要不要控控分,控到副本結算時兩人分數一致,不至於落得個你死我活的下場。可實際上他們不確定“神”的心性,沒有多少關於“神”的具體情報,依然對不可控的未來一籌莫展。
如果現在就開始談論這事,未免有些太破壞氛圍,年瑜並不樂意將杞人憂天的事擺到明面上。
只是此時臧洋抱得他越緊,他越有點喘不過來。感覺心悶,可能是因為白日吸了太多焚燒廢氣。
“怎麼了?”
“沒事。”
所幸對方並不在意年瑜的欲言又止,順著自己的思路問道:“那你呢?你有什麼事要做嗎?”
年瑜:“準備祭祀。”
“祭壇在哪?”
“山上。”
臧洋越說嗓音越沉,呼吸撲在他耳垂,輕笑道:“那祭壇可比房話,只是覺得夜晚總容易讓人多慮。身後人的手指就從他手背穿過指縫,扣住,開始玩他的手,接著又去玩戒指,緊緊蹭在一起,都不知道是誰在汲取誰的熱量。
霧靄厚重,清晨開工後途中經過一片湖時,他往裡看了眼灑滿碎金的水波。
身上被臧洋蹭過的地方熱量還沒消退,再被一冷,便濕潤潤的,分不清是露汽還是薄汗。
為什麼不說呢?
他看著水面上自己的臉,又開始後悔。